「你不應該哭的。」
那低醇而又溫和的聲線響起,彷彿一道溫和的清風,柔柔地吹過來,讓人忍不住抬起頭,望過去。
程流觴站在不遠處,他清雋而又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刺眼的陽光,把它們關在身後,硬生生地將那此言變成柔柔的溫暖。
他的一隻手依舊拿著那晶瑩剔透的翠玉簫,另一隻手從袖子裡掏出一條墨色的帕子,遞了過來。
夢雪不解地看著他。
「擦乾淚水吧,你不應該哭。」程流觴的聲音彷彿溫和的泉眼,輕輕地流淌過來,柔柔地滋潤著一顆受傷的心。
「為什麼?」夢雪條件反射地問他:
為什麼她不應該哭呢?
難道她的處境還不夠悲慘嗎?
程流觴愣了一下,他大概沒想到夢雪會這樣反問,她臉上的神情讓他的心莫名的有些軟。
雖然不知道她到底面臨著什麼事情,但是,他看得出,她大概正處於一個很艱難的位置,彷彿已經兵臨城下,無路可走了,可是這個倔強的女子卻不肯認輸。
一種熟悉的感覺襲來,他莫名地心疼了,向來臉上寫著生人勿近、拒絕與人接觸的他竟然不由自主地拿起帕子,輕輕地印上她的臉。
「因為,哭就不漂亮了。」
他的聲音柔和無比,夢雪愣了一下,才驚覺他正在給她擦眼淚,不知道怎麼的,心裡一軟,淚水就更加洶湧了!
多少天來的無奈、無助、孤獨,在這一刻傾瀉而出,洶湧地席捲而來,絕了堤……
「真醜!」
程流觴皺起眉頭,將帕子塞進夢雪的手中,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漠:
「要哭你一個人哭吧。」
說完之後,他便轉身離去,沒走幾步,他的聲音又傳來:
「你身後的那棵樹的名字叫解憂,他的肩膀是免費的。」
說話間,他已走出數丈之外,若不是因為這裡就只有他們兩人,夢雪絕對不會認為那話是他講的。
解憂?
夢雪轉過身來,看著身後那棵樹,高大的樹幹高聳入雲霄,樹林在藍天白雲中影影綽綽的,夢雪頭仰得很高,卻還是不能看到它的頂部。
仰的時間久了,脖子不免有些累,她低下頭,目光正好撞上乾淨的樹幹,原本光滑的樹幹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幾行字:
如果哭不能解決問題的話,就笑吧……笑容,至少會讓心情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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