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馬爺爺一生顛沛流離,窮苦無比,臉上的皺紋猶如黃土高原上的溝壑一般,道道坎坎,好似刀刻,而一頭白髮,早已經蒼蒼似雪,有一種奇異的死灰色,這樣的容顏,無一不顯示著一個老人到了生命的最後。
但是眾人眼前看到的木馬爺爺,卻跟往常的大不一樣。
首先,一張枯槁蒼白的臉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紅潤,皺紋似乎也淡了很多,像鬼老和趙盈盈這樣的道術高手,還可以看出他頭頂瀰漫而出的一層淡淡的白氣,這乃是體內的精元之氣濃密外露的特徵。
別小看這小小的改變,這至少說明此刻的木馬爺爺的體質,已經能和普通的中年人媲美,健康的青壯人,只要本身沒病沒災,週身血氣奔流,都會出現精元之氣外露的特徵。
中年以後,週身血氣漸漸枯竭,精元之氣自然漸漸收斂,而人的生命,也由繁盛走向沒落,一旦血氣完全枯竭,人的生命自然也走到了盡頭。
此刻的木馬爺爺,既然有了精元之氣外露的徵兆,雖然不過是薄薄一層,但是也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老人的生命,至少又多了三十年的壽命。
為凡人續命三十年,在常人看來不可思議,但是在歌也這些道術高手來看,雖然艱難,但是也並非什麼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以「鮫血湯」激發生機在前,「天戊神水」療傷在後,這兩樣神物的強大功效下,木馬爺爺只要不是奄奄一息,都可以續命幾年,只不過到底是幾年還是幾十年,就不說好了。
嫣然撲了過去,一把摟住了木馬爺爺的脖子,嬌憨的扭動身子,到:「爺爺,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好的,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邊呢,你嚇死嫣然了。咦?爺爺,你的頭髮怎麼又變黑了,怎麼回事?」
嫣然一說,眾人才醒悟過來,只見木馬爺爺頂上的蒼蒼白髮,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又黑了一片,只有除頂以下的部分,還是白髮,不過已經不見了那股死灰色,整個頭頂黑白髮混雜,看著分外精神。
木馬爺爺呵呵大笑,聲如洪鐘,不自覺地的摸摸頭頂,道:「這個頭髮嘛,他愛白就白,愛黑就黑,就是老天爺也沒有辦法哪,桂老弟,你說是不是?」
鬼老哈哈一笑,衷心的道:「恭喜老弟身體康健,返老還童,這可是大喜事,閒下來咱哥倆非大戰三百個回合不可。」他自稱自己姓桂,所以木馬爺爺叫他「桂老兄」,他也就應承了。
木馬爺爺聽見鬼老說到對弈之道,不禁心癢癢,當下抖擻精神,道:「說得好,咱們現在就去排兵佈陣,決一雌雄吧!」
眾人聽見兩個老頭如此好勝,都不禁莞爾失笑,鬼老知道木馬爺爺這場病來得又凶又猛,而且蹊蹺無比,歌也必有話要問,聽見木馬爺爺邀戰,只是微笑,卻不答話。
眾人看著歌也凝重的臉色,都知道他有事和木馬爺爺商談,當下光光邀著七傷到街上閒逛,趙盈盈著急安排自己的轉世肉身,拖了嫣然便走,一時間,眾人都散了個乾淨,小屋子前面,就只剩下了祖孫二人。
歌也稍一沉吟,也不避諱,便把木馬爺爺發病的前後都說了一遍,然後皺著眉頭,道:「『鮫血湯』的份量我是嚴格控制的,按照道理來說,絕無可能會害了爺爺,但是以爺爺發病的情況來看,血氣充塞,導致經脈爆裂,全身肌肉皮膜都險些爆碎,這明明就是鮫血湯飲用過量的特徵,不知道怎麼回事?」
木馬爺爺此刻才明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雖然歌也沒有說自己到崑崙山辛苦求藥的過程,也沒有說長江水族發動的這一場攻擊,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昏迷的這三天,發生了許多事情,而歌也為了救活自己,更是花費了偌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