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嫣然花容失色,歌也卻是淡淡的面無神色,他修行「玄心浩然訣」已經有了火候,等閒不會吃驚,而且這個數字對於歌也來說,簡直太大了,空洞洞的只是個數據,絲毫引不起感情的波動。
中年人看著歌也淡淡的神色,心中暗暗佩服,歌也的一切情況他們都摸得清清楚楚,自然明白一百萬對歌也來說,意味著什麼,原想這窮小子肯定要驚喜若狂,再不濟也要聳然動容一番,沒想到居然清淡如此。
「少爺果然好眼光,這樣的人,絕對不是池中之物!」中年人暗暗的想。
「好,我接了這張卡,取出裡面的十萬,其餘全部退回!」歌也眼光悠遠,淡淡的說,語音之中,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決斷。
「這個……」中年人猶豫著說:「少爺不收下,我回去要受罰的,請少爺體諒體諒我吧!」
「哥,這來歷不明的錢,咱們一分都不要!」嫣然回過神,趕緊拉著歌也的手,擔心的道。
歌也微微一笑,捏捏她的清麗的臉蛋,道:「你別多說話,哥自有主張!」
話說到了這份兒,中年人也終於知道眼前這個少年的厲害,只得將金卡交給身後一個大漢,囑咐幾句,大漢點了點頭,匆匆而去。
歌也拉著嫣然,也不說話,中年人恭謹的侍立在一旁,同樣不說話,只有熙熙攘攘的街市熱鬧無比。
中年人越看歌也就越覺得心驚,雖然年紀輕輕,但是這份穩定和深沉,卻比自己見過的任何少年都要厲害得多,主人拉攏這樣一個人,也不知道是禍是福。
過了十來分鐘,大漢匆匆而來,將金卡放在中年人的手中,小聲的稟告幾句,中年人點了點頭,向歌也走來,也不多話,恭敬的把卡雙手奉上。
歌也頭也不回,將金卡拿了起來,淡淡的道:「告訴你家少爺,我歌也欠她一個人情!」
中年人身子一震,他沒有想到這小子要了十萬塊錢,居然只欠少爺一個人情,但是中年人閱人無數,知道這樣的人千萬不能得罪,而且這件事他也做不了主。
中年人神情不變,恭恭敬敬的向歌也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歌也注視著手中的金卡,稜角分明的嘴唇間,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嫣然心中一顫,這樣的哥哥,是她沒有見過的,她忽然覺得自己和哥哥之間,突然有了一絲絲的不妥,但是具體不妥在什麼地方,她自己也無法說出來。
也許就是因為這該死的十萬塊吧?
嫣然喜歡使小性子,但是在大事上,卻從來不和歌也爭執,她默默的想著自己的心事。
歌也轉過身來,眸子中滿是溫暖之意,忽然呵呵一笑,道:「咱們有錢了,走,幫你買衣服去,我的妹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仙女!」
嫣然勉強笑了笑,不知道怎麼的,看到哥哥坦然爽朗的笑容,她的心,也跟著喜歡起來,最先的疑慮和不安,早隨風飄走了。
古色古香的書房中,到處是線狀的古籍,書房對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嵩山行旅圖》,筆意飄渺,清秀之中,不脫厚重的雄壯之色,一個清秀的背影手持狼毫,正全神貫注的書桌前寫字。
這人一身白色的紗裙,長長的頭髮瀑布一般散了下來,用一個鑲珠嵌玉的髮簪別住,衣白勝雪,發如墨染,猶如畫中神仙一般。
「老王,錢他收下了?」清冷的語音傳了出來,好似寒冰相擊,清脆至極,也冷冽至極。
「稟告小姐,他收下了,但是只收了十萬塊!」老王誠惶誠恐的在後回答,語音之中,微微發顫,在這個小姐面前,明明是秋陽高照,他依舊覺得渾身刺骨。格外害怕。
「咯咯,這個小子還挺有種,不過好歹收了錢,這就好辦多啦!」小姐連笑著,都好像帶著千年不化的冰冷之意。
老王囁嚅著,最後終於道:「他說讓我告訴您,他欠你一個人情!」
「嗯,這小子挺機靈的,我對這小子是越來越感興趣啦!」小姐咯咯的笑著,筆走龍蛇,頃刻間一揮而就,滿意的歎了一口氣,將潔白的宣紙高高掛起,雙手負在背後,遠遠欣賞。
老王抬頭一看,不禁愣了一愣,只見七尺長的宣紙上鐵畫銀鉤,縱橫睥睨,墨跡淋漓,寫著九個大字
臨 兵 斗 者 皆 陣 列 在 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