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麥昕只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VIP病房。
歐演昏迷在病床上,身上纏著厚厚的繃帶,手上的點滴靜靜地流淌進他的體內。麥昕就這樣守在他的床邊,一動不動,也不顧身上那狼狽的早已認不出是婚紗的婚紗。
這是他們兩個在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後,第一次如此平靜地相處,儘管歐演的神志還沒清醒過來,但這一刻,麥昕是願意待在他的身邊的。
敲門聲響起,麥昕轉過已經僵硬的脖子,看到是慶蕭。
「去洗手間換上吧,這是我放在車裡的,也不知道合適不合適。」
麥昕接過他手中的袋子,往洗手間走去。
片刻之後,她的婚紗已經被放在洗手台上,而她穿著一件白色連衣裙走出洗手間。
「很合身,謝謝。」
「沒關係,我車裡女人衣服很多,而且剛剛你還撕了一件,雖然我完全不介意。」慶蕭聳聳肩,他知道這個女孩也是第一次面臨這樣驚心動魄的場景,心裡再堅強也不可能不會恐懼,何況現在歐演還在昏迷中,他只是試圖驅趕她內心的恐懼,使得氣氛輕鬆些。
麥昕果然被逗笑了,臉上的緊繃也鬆懈了不少。
「謝謝你。」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顧他。」
「好的。」
看著身上的裙子,她哭笑不得,還真的是花花公子一個,不過,物以類聚,面前這個男人,以前又何嘗不是呢?
她的視線回到面前昏迷的男人身上。
「演,只要你平安無事地醒來,我就原諒你。」
醫生說,歐演受過的槍傷雖然沒有直接到達心臟,但是確實傷及內臟,雖然補過,但是確定會不會留下後遺症,也不確定治療時間裡會不會受感染,何況現在他還在昏迷中。
「你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向我贖罪嗎?我一點也不想要,我可以原諒你,只要你挺過這一次。」
她相信他對她說的兩句話,而他,也以這樣的行動證明了。他們之間,其實不怪誰,就算不能在一起,他也沒有必要為她這樣犧牲。
歐演醒來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麥昕就這樣靜靜地呆在他的床邊,守候了他整整兩天,慶蕭會帶食物來給她,她就這樣守著,一刻也不離開,她心底越來越強的信念一直告訴她:他會醒來的。
「丫頭……」
歐演睜開眼睛,感覺突如其來的光線有些刺眼,微微適應了光線後,他看到一臉倦容的麥昕,伏在他的床邊,淺淺地睡去,均勻的呼吸從她的鼻尖散發出來,她在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之後,終於撐不住睡著了。
儘管任何動作都會扯痛到他包紮得嚴密的傷口,但他還是情不自禁地由衷笑了,為這一刻他們兩人難得的和平相處。
這樣的她,很平靜,所以他才能夠無所畏懼地靠近,他害怕過往的那些傷害會再次被勾起,他害怕自 己已經無法坦然地面對她,所以,他只能安然享受這樣難得的平靜。
儘管她受到那麼多來自於他的傷害,她的生活也遭受了很大的變故,但是她依舊沒有變,還是那個讓他生憐的丫頭,即使睡容也是透露著一份小小的堅韌。
他真的不該,傷害一個如此堅強,堅強地令人憐惜的女孩兒。無數次他只要一想起她這張白皙的小臉,就會責怪自己,為什麼那個時候,竟然狠得下心,對她那樣殘忍!
他很想伸出手去摸摸這張他早已映刻在他心底的小臉,只是,纏著的厚厚繃帶扯痛的傷口不允許他這樣做,還有最重要的,她醒來之後,他們兩人又會重新陷入尷尬的境地,她會離開。所以,他只能貪婪地用目光觸摸令他朝思暮想得發狂的她,哪怕多一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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