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落地窗的他,突然笑了。
為她這樣有意的舉動。
從今晚後,他們還是演少和麥秘書的關係,再無別的。
只不過,心底某一處暗夜的角落,他沒有發現,一股小小的失落,在逐漸擴散。
洗手間裡的麥昕,面對著鏡子裡平凡的自己。
她自認為自己不漂亮,在她這個年齡,沒有同齡人該有的粉黛,沒有衣裝,所以自然不會有小女生童話故事一樣的夢想。
只是原來,當她發覺自己終於為了一個人而心動的時候,那個人卻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明明他和她還算不上什麼關係,就算是真像雁兒所說的那樣,她喜歡他,那也只不過是兩個星期的事情。
但是為什麼,一回想起剛剛辦公室裡,那張淡漠如冰的臉,她的心好像有什麼地方,突然破碎,碎得生疼。
往日的一幕幕,那樣迴響在她的腦海中——
幾天前,他還那樣親暱地叫她「丫頭」,那樣的語氣,不是毫無情愫的。
他的懷抱,溫存的感覺依然存在,他的笑意,依舊能夠泛起她心底的漣漪。
只是今天,他卻突然變得那麼陌生,那麼無情,彷彿對待一個已經玩厭了的玩偶。
莫名的淚水盈滿眼眶,夾雜著委屈,夾雜著疼痛。
麥昕,哭吧,哭完就沒事了。
許久之後,洗手台邊的小身子,已經僵硬。
終於,小臉上只剩下已干的淚痕。
用手掬了一抹冰透的冷水,擦了擦臉,確定了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痕跡後,她才緩緩步出洗手間。
現在開始,麥昕還是麥昕,她還是要做好自己的工作。
秘書室裡的門口,麥昕還未踏進辦公室,卻看到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似乎在竊竊私語著什麼。
她沒有精神去搭理這些,她知道自己向來不討好,那就隨便她們說什麼吧。
只不過,那些難堪的話,卻依舊清晰地落入她的耳中。
「你沒看錯吧?」
「沒有,我看得很清楚,是哭了。」
她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幸災樂禍,只是麥昕已經無所謂了。
「又被演少罵了?」
「我猜啊,是被演少拋棄了。」
「沒錯,我也覺得,演少對哪個女人好得過兩個星期啊?」
「就是啊,當初她是憑著演少的關係進來的,現在演少沒有趕走她,已經算好的了。」
握緊拳頭,麥昕大步邁進秘書室,臉上掛著自然的表情,似乎這些話她完全沒有聽到。
一群八卦的始作俑者,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只是麥昕仍然感覺到有很多雙眼睛在偷偷盯著她。
她並沒有在意她們的微言,反而是那幾句話,讓她醒悟。
她們說得沒錯,他對他那些女人,都是始亂終棄的,那她憑什麼要求他會對她這個無關的陌生人好呢?
是他對那些女人慣用的伎倆,才使得她也差點淪落。
從現在開始,她再也不要受他的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