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心已經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這個男人,似乎不是可以談條件的。
「什麼?」
黑暗中因為距離的關係,男人並沒有看清楚她手中的東西是什麼。
「就是……安全套。」
麥昕似乎為在這靜謐的空間中,和這個即將發生關係的男人,討論這個話題而感到無比地窘迫。
如果打開燈,就可以看到她此刻的臉上是羞紅一片。
意料外,男人並沒有勃然大怒,而是一聲依舊冰冷的冷笑,卻似乎帶上了嘲諷的味道。
「你認為我會沒有準備嗎?還是你覺得,你值得我不戴呢?」
麥昕顯然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向來自尊心過盛的她有些微微的惱怒。
「你……」
「怎麼?」
男人聽出了這急促有力的一個字中飽含的情緒。
從來沒有人在他的面前敢表露出惱怒,何況是在這個房間,這個時刻。
這些女人不都是為了錢而到這裡來的嗎?
那他給她們想要的,她有什麼值得生氣的?
「沒有。」
「那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麥昕乖乖地移動腳步,這個男人,真的不好惹。
但是為了那救命的30萬,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要我幫你脫衣服?」
「不用,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麥昕的語氣有些無可適從的急促,從來沒有別人幫她脫過衣服,何況是一個男人。
歐演為今晚這個女人而感到奇怪。
以前那些女人,哪一個不是想盡辦法要他親手為她們脫,想進辦法魅惑她,怎麼今晚這個竟然那麼慇勤要自己脫,似乎什麼都不懂。
他除去外套,半倚在床上,等了許久,卻只有衣服細細碎碎的聲響。
微微皺眉,怎麼這麼久?
「你穿的什麼?」
「我?牛仔褲,襯衣啊。」
麥昕回答得自然而不加掩飾。
然而床上的歐演卻不禁為這句話而微微詫異,在這裡的女人,從來沒有一個是這樣的打扮,更加從來沒有一個,會自然而然地說出自己是這樣的打扮。
似乎歐演聽出了她語氣中的直率,這更加讓他感到疑惑。
下一刻,衣服聲響消失,催回了他的思緒,然而他卻沒有感受到那站著的身影有進一步的舉動。
「還不過來?」
他發覺這句話,他今晚已經說了三遍了,這是第一個敢這樣讓他一再重複的人。
「哦。」
昏暗的燈光下,麥昕雖然看不清楚男人的臉,但卻還是可以看到床上的身影。
有些遲疑的腳步走到床的另一邊,僵硬著躺下,大床上,兩個人影相隔了不止一半的位置。
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