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許久,蝶舞笑道:「你敢進來這裡,這樣看著我,就不怕瓦裡瑪薩斯挖出你的眼珠子來?」
晴朗靜靜的望著她,微笑道:「現在他已不會這麼做。」
蝶舞看起來彷彿完全沒有反應,又彷彿已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現在他已不會這麼做,是不是因為他已經把我讓給了你?」
晴朗只是微笑,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蝶舞又問:「如果不是你,又會是誰?」
晴朗笑道:「你是不是也願意,他把你送給我?」
蝶舞的聲音充滿譏誚:「他實在大方得很。碰過我的男人,從來沒有一個,捨得把我讓出去。」
輕輕的歎息一陣,凝望著晴朗:「如果那人不是你,這實在很可惜。」
晴朗微笑道:「可惜?你是為我而覺得可惜,還是為了自己?」
蝶舞:「我是在替你可惜,他實在應該把我讓給你的。你這一輩子,再也不會遇到第二個,像我這樣的女人。」
晴朗「哦」的一聲,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蝶舞凝望著他:「我也在替自己可惜。你還年輕,是個很好看的男孩。我一向最喜歡你這麼大的男孩……你們好像永遠都不會累。」
她的眼波漸漸朦朧,嘴唇漸漸濕潤,忽然慢慢的走過來,解開舞衣,把那柔軟光滑溫暖的身體,緊貼在晴朗的身上。
她的腰肢在扭動,喉間在低低的喘息。
晴朗居然沒有反應。
蝶舞喘息著,伸手去找他的寶貝,雙手卻立刻被握住,人也被抱起。
晴朗將她輕輕的放在軟榻上,淡笑道:「你可以用各種法子來折磨自己,侮辱自己……隨便你用什麼法子都行……可是我不行。」
蝶舞又笑了,瘋狂的大笑:「你不行?你不是男人?」
晴朗微笑道:「你想激怒我,也沒有用的。我絕不會碰你。」
蝶舞冷笑道:「為什麼?」
晴朗輕歎一聲,笑道:「因為我也是男人,可不想以後,每天晚上都要想著,你在下面的樣子,來折磨自己。」
蝶舞媚笑道:「只要你願意,以後每天晚上,你都可以抱著我睡覺。」
晴朗輕笑道:「我確實這麼想過。只可惜我也知道,那些想每天抱著你的男人,是什麼下場。」
蝶舞不笑了,眼中忽然露出一種無法描述的悲傷。
她幽幽的道:「你說得對。那些想每天抱著我的男人,就算還沒有死,也在受活罪。幸好那些人,不是混蛋,就是白癡,不管受什麼樣的罪都活該。」
晴朗微笑道:「我雖然是個混蛋,卻不是個白癡。」
蝶舞盯著他,默然許久,淡笑道:「我本來想讓你死得舒舒服服的,可惜你不領情……」
左手在胸前一抹,將那架骨琴從虛空中取出。
骨琴的聲音有魔力,粘上血後能發出骨骼咯吱咯吱的響聲,或化成保護骨琴主人的骨甲。
琴聲響起,蝶舞消失,場景也立即轉換。
晴朗站在長巷裡,對面站著一個褐衣人。
他的身高最多只有四尺,卻有一張一尺長的馬臉。
兩條濃眉,就好像兩把掃帚般連在一起,還用一條粗繩子,在眉心打了個結。
他的年紀,絕不會太大,看起來卻顯得很老氣。濃眉下一雙狹眼,閃閃發光。
他一看見晴朗,眼睛就像釘子一樣,釘在晴朗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