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來到女子國附近,飄落地面,向前走去。
早春天氣,陽光明媚,但見那:
紫燕呢喃香嘴困,黃鸝清唱巧音頻。滿地落紅如布錦,遍山發翠似堆茵。嶺上青梅結豆,崖前古柏留雲。野潤煙光淡,沙暄日色曛。幾處園林花放蕊,陽回大地柳芽新。
正行處,忽遇一道小河,澄澄清水,湛湛寒波。
遠遠看見河那邊,有柳陰垂碧,微露茅屋。
晴朗走過去,高聲道:「有擺渡的麼?撐船過來吧!」
連叫幾遍,只見那柳陰裡面,咿咿啞啞的,撐出一隻船兒,但見那:
短棹分波,輕橈泛浪。舟敢堂油漆彩,舟皇板滿平倉。船頭上鐵纜盤窩,船後邊舵樓明亮。雖然是一葦之航,也不亞泛湖浮海。縱無錦纜牙檣,實有松樁桂楫。
固不如萬里神舟,僅可渡一河之隔。往來只在兩崖邊,出入不離古渡口。
不多時,那船兒頂岸,有梢子叫道:「過河的,這裡去。」
那梢子是一個老婦人,頭裹錦絨帕,足踏皂絲鞋。身穿百納綿襠襖,腰束千針裙布衫。手腕皮粗筋力硬,眼花眉皺面容衰。聲音嬌細如鶯囀,近觀卻是老裙釵。
晴朗快步上船,跟那老婦人閒聊起來。
老婦人一邊划船,一邊提醒他,千萬別喝這條河裡的水。
原來,這條河叫『子母河』,而在王城外,有一座迎陽館驛,驛門外有一個照胎泉。
女子國中之人,在二十歲以上,方敢去喝那河水。
喝水之後,便覺腹痛有胎。三日之後,需要到那迎陽館的照胎泉邊,看看是男是女。
日後若照得有了雙影,就會生下孩兒。
若是生男,便送去瀘沽湖,由那些摩梭人撫養;若是生女,便留在國中,悉心栽培。
據說,那些女子國中的居民,都不喜歡男人,如果想要個孩兒,只會去喝子母河水,而不願意跟那些男人發生任何關係。
子母河在女子國的東邊,雖然與瀘沽湖相連,但兩端都有結界阻隔,反而像個湖泊。
瀘沽湖將女子國的西邊、南邊和北邊包圍起來,湖畔住著摩梭人,類似軍隊的前鋒。
女子國中的正南街上,有一座解陽山,山中有一個破兒洞,洞裡有一眼落胎泉。
只有喝上一口那井水,才可以解去胎氣,普通的落胎藥沒絲毫用處。
不過,有一個自稱如意真仙的道人,把那破兒洞改作聚仙庵,護住落胎泉水,不肯善賜旁人。
那些想求水者,必須以花紅表禮,羊酒果盤,志誠奉獻,也只拜求得一碗兒水。
因此,那些在照胎泉邊,照出腹中孩兒是男孩的女子,如果沒有一定的家產,也不敢去求水,只得日後生下男孩,再送給那些摩梭人撫養。
老婦人:「小哥,你是參加拍賣大會的吧,但這個月的已經結束了。」
拍賣大會是在十五日舉辦,但今天已是正月十六日。
晴朗微笑道:「沒關係的,我只是想四處看看。或許,還能撿到一些便宜貨呢。」
老婦人歎氣道:「那你要小心點。唉,來參加拍賣大會的男人,是越來越少嘍!」
晴朗微微一愣:「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老婦人點點頭:「從去年十二月開始,來瀘沽湖參加拍賣大會的男子,都會在當天的深夜,無緣無故的失蹤。而那些女商人,卻安然無恙。據說,這一帶有個女妖怪,專門對付男人。」
晴朗略一沉吟,笑道:「拍賣大會已過去,那個女妖怪應該走了吧。」
老婦人苦笑道:「知情的男商人,會在天黑前離開。當然,摩梭人中的男性,不會遭到攻擊。」
晴朗笑道:「那個女妖怪,貌似只會針對外地的男人。算了,你送我到岸邊,趕緊離開為妙。」
老婦人點點頭,掉轉船身,向岸邊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