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只聽得各人的呼呼喘聲,有人低呼:「好險,好險!」
有人卻叫:「快點燈燭,我可沒看清呢!」
蕭峰朗聲道:「眾位請在原地就坐,不可隨便走動,以免誤蹈屋中機關。壁上圖形惑人心神,更不可伸手去摸,自陷禍害。」
原本有人正在撫摸石壁上的圖形線刻,一聽之下,才強自收得心神。
忽然,響起那個宮女的聲音,歉意的道:「不好意思,我離開了一下。這些圖形是看不得的,功夫倘若不到,觀之有損無益。」
便在這時,眾人忽然聞到一陣極幽雅、極清淡的香氣。
只聽得一個鶯鶯嚦嚦的少女聲音道:「公主殿下駕到。」
眾人聽得公主到來,都是又驚又喜,只可惜黑暗之中,見不到公主的面貌。
那個聲音嬌媚的少女,又道:「公主殿下請眾位來到西夏,原是要會見佳客。公主現有三個問題,敬請各位挨次回答。若是合了公主心意,自當請見。」
眾人登時都興奮起來,有的道:「原來是出題目考試。」有的道:「俺只會使槍舞刀,要俺回答什麼詩書題目,這可難死俺了!問的是武功招數麼?」
那少女笑道:「公主要問的問題,都已告知婢子。請哪一位先生過來答題?」
眾人爭先恐後的擁進,都道:「讓我來!我先答!我先答!」
那少女嘻嘻一笑:「眾位不必相爭。先回答的,反而吃虧。」
眾人一想,都覺有理。越是遲上去,越可多聽旁人的對答,便可從旁人的應對和公主的可否之中,加以揣摩。如此一來,便無人上去了。
晴朗笑道:「既然如此,我先來吧。我叫晴朗,雖然還沒結婚,但已經有好幾個情人。今日只盼一睹公主芳容,別無他意!」
那少女道:「這位先生倒也爽直得緊。公主殿下,有三個問題請教。第一問:先生一生之中,在什麼地方最是快樂逍遙?」
晴朗不假思索的道:「桃花島的清音洞。」就在那裡,他從男孩變成男人,也將蘇櫻變成女人。
少女又問:「先生最愛的人,叫什麼名字?」
晴朗有點為難:「最愛的啊……貌似我應該說是蘇櫻,但別人未必會同意。」
一想到秦無雙、張小柔、小月、小昭和木婉清的反應,就不由得打個冷戰。
少女笑道:「那麼,這位蘇櫻姑娘,相貌如何?」
晴朗搓著雙掌,呵呵笑道:「自然是美麗非凡!不過呢,另外幾個情人,也很不錯。」
少女笑道:「那就恭喜這位先生了。」便又將這個問題,挨次問起別人。
問到虛竹在什麼地方最快樂時,虛竹輕歎一聲:「在一個黑暗的冰窖之中。」
忽然聽得一個女子「啊」的一聲低呼,跟著『嗆啷』一聲響,一隻瓷杯掉到地面,打得粉碎。
少女又問:「先生最愛之人,叫什麼名字?」
虛竹苦笑:「唉!我……我不知道那位姑娘叫什麼名字。」
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均想此人是個大傻瓜,不知對方姓名,便傾心相愛。
少女笑道:「不知那位姑娘的姓名,也不是奇事。當年孝子董永,見到天上仙女下凡,並不知她的姓名底細,就愛上了她。那位姑娘的容貌,定然是美麗非凡了?」
虛竹:「她容貌如何,我也是從來沒見過。」
霎時之間,石室中笑聲雷動,都覺真是天下奇聞,也有人以為虛竹是故意說笑。
眾人哄笑聲中,虛竹忽然聽得一個女子輕聲道:「你……你可是『夢郎』麼?」
虛竹大吃一驚,顫聲道:「你……你……你可是『夢姑』麼?這可想死我了。」
不由自主的向前跨了幾步,只聞到一陣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