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所有的經驗全部來自他,具體來說來自漢諾威那一次沒有成功的性愛。
她知道事情正在朝著那不可控制的方向演進,她知道這樣下去,一切將偏離原來的軌道,他們會鑄成大錯,宋晨會陷入萬劫不復,可是她卻什麼都阻止不了,她沒有力氣,抑或是她的身體現在早已背叛了她的意志,向慾望投誠。
她的上半身的肌膚終於暴露在了夜風之中,隨後小小的內衣被剝離,又一股滾燙覆了上來,那一冷一熱的奇異感覺激起了她身體由內而外的一陣陣戰慄。
她的兩隻手也開始在他身上胡亂游移,她已經聽不到她自己發出的任何說不上是拒絕還是鼓勵的聲音,她只知道她似乎摸到了一塊金屬,然後她雙手一扯,接著是拉鏈被打開的聲響,她的手觸上了他的龐然大物……
左胸的一陣銳痛不但沒有讓她清醒,反而刺激得她更加大膽地去撫摸那原本是她該敬而遠之的東西。
右胸又是一陣銳痛,接著又是拉鏈被拉開的聲音,這一次是她自己的拉鏈……
他的身體更加的欺近她,似乎要將她擠到牆壁裡面去,她掙扎不得,氣喘吁吁,突然感到雙腳凌空,他將她托起,然後穩穩地用他的堅硬頂起了她。
一切都只在一念之間,她現在阻止還來得及。
快阻止吧,只要她說一聲不,所有的一切都會回歸正常的軌道,他們還有機會可以回頭。
她阻止他,並不是為了她自己的那個完璧之身,心已經給了人家,身體只是附屬品,她阻止他,是為了不讓他在無數的重負之外,再背負另外一座叫做「後悔」的更為沉重的山。
她不是沒有在掙扎,似乎他也是。
因為原本可以一劍刺穿她的動作並沒有發生,時間有一刻靜止了。
突然,他將頭貼進她的懷裡嚶嚶地哭了起來,那哭聲就像是一個受了很大委屈卻沒有母親安慰的孩子,那哭聲似乎在被極力地壓抑著,聽起來讓人倍感無助,在這個巷子裡淒楚地反覆迴盪。
雨落下意識地抱住了他的頭,將下巴抵在了他的頭頂,跟著他一起哭出了聲。
這個世界上受了委屈的孩子又何止他一個人,要哭,就一起哭吧,誰也不用再偽裝,世道艱難,很多時候,連哭的權利都沒有,可是這不正是我們表達對不平命運反抗的最基本的方式嗎?
哭累了,他抬起頭,輕輕地將她放到了地面上,幫助她整理衣物,她對他也做著同樣的動作,直到他小心翼翼地立起了她的風衣的領子,抹去她的眼淚。
「雨落……」他啞著嗓子,「我差點侵犯了你……」
雨落搖了搖頭:「我不介意。」
「我不說對不起,我不配,因為我早在心裡在無數個夜裡侵犯了你無數次,你,你也不介意嗎?」宋晨微微別開了目光。
雨落仍然搖頭。
宋晨牽起雨落的手,抓住,兩個人這次緊緊挨在一起,互相取暖般地走出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