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姑娘似乎沒聽到,大步朝前走,李豫也不顧不得什麼禮節了,提步就追,姑娘也不知怎麼回事,有人追她就跑,剛跑到長廊轉彎處突然被人抱個滿懷。
紅衣姑娘雙手捶打抱著她的男人,「流氓,放開我,放開!」
「卓西雅,是我!」
卓西雅這才停下來,抬頭一瞧,驚喜不已,「王爺」
誰知李泌僵著臉,「果然是你,你不待在府裡,偷偷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卓西雅雙手套著李泌的脖頸撒嬌道:「人家想你嘛!」
「胡鬧!」李泌想起離別時卓西雅的反應,原來她早有打算。
「四弟」李豫愣愣地看著李泌抱著紅衣姑娘。
「皇兄!」
「她是……」
李泌輕輕放下卓西雅,心平氣和解釋說:「皇兄難道忘了嗎?她可是皇兄親賜給臣弟的王妃,吐蕃公主。」
「王妃?你……」聽說四弟拒不拜堂還把人送走了,看來事實並非傳聞那樣,四弟很寵愛這個公主。
「王爺,他追我!」卓西雅用控訴的語氣指著李豫。
卓西雅一開口,李豫驚呆了,這……這明明是皇后的聲音。
「她不是吐蕃公主,她是吉兒!」李豫不由自主地上前伸手想揭開卓西雅的面紗。
李泌伸手擋著李豫,「她可是臣弟的王妃,皇兄的弟媳,皇兄這樣是不是不合禮數?」
李豫搖搖頭,「不,她是吉兒,你瞞著朕,吉兒還活著!」
「她是我的王妃卓西雅。」
「不對……」
「喂,你是相公的兄長?哪有你這樣的兄長,跟流氓一樣追著我不放!哼!」卓西雅抬起下巴氣呼呼地數落李豫。
李泌伸手拽著卓西雅,「卓西雅,這是大唐皇帝,不得無禮。」
「哦,原來就是你把我賜給王爺的,你現在有什麼意見嗎?」
李豫傻傻地看著喋喋不休的卓西雅,她真的不是吉兒嗎,為什麼她一點都不記得過去,甚至認不出他這個曾經的夫君。
李泌頭痛地制止卓西雅,「好了,你不要激動,你還懷著身孕,當心孩子!」
「他沒事,好著呢!」卓西雅笑盈盈地拍拍胸。
李泌向呆若木雞地李豫施禮道:「卓西雅不懂禮儀有所冒犯還請皇兄諒解,臣弟先行退下,等會兒帶著她去參加宴會!」
李豫呆呆地站著,曾經他不止一次地警告過四弟,吉兒是他的皇嫂,曾經他高興地拉著吉兒告訴四弟吉兒懷了他的骨肉,呵!十年,真的是十年風水輪流轉,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公主的眼睛聲音和吉兒一樣。
李泌拉著卓西雅去換衣服,換好衣服的卓西雅兩手開工,忙著吃東西,「餓死我了!」
李泌無奈地伺候著調皮的小王妃,「卓西雅,你跟我老是交代,你是不是騎馬來的?」
卓西雅拿著點心的手使勁搖了搖,「沒有沒有,王爺的話我記得,我坐馬車來的。」
「石遠呢?」
「讓我給甩了!」
「你沒有腰牌,怎麼進的皇宮?」這才是李泌最困惑的問題。
卓西雅嚼著糕點口齒不清地說:「父王派貢覺傑布大使帶來了舞蹈隊,我正好碰見就混進去了。」
李泌臉色一變,「你膽子不小,明知道懷著身孕還跑去跳舞,你知道這多危險,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
李泌幾乎在看見蒙著面紗的紅衣姑娘就認出來了,那雙眼睛,那個身形太熟悉,閉上眼睛就能勾勒出來。
卓西雅心虛地眨著眼睛,「我……我就是想來看看那個聰明的小孩,順便送他一個禮物,呵呵呵!」
「我該讓你長長記性,把手伸出來!」李泌嚴厲地瞪著卓西雅。
卓西雅顫巍巍地伸出如玉一般的小手,李泌凶巴巴地拉過卓西雅的小手突然低頭吻了吻,「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卓西雅笑逐顏開地放鬆道,「沒有,就是好久沒跳舞了,有點累!」
「還餓不餓?」
「不餓了,相公,我能不能去參加宴會啊,好熱鬧呢!」卓西雅眼巴巴地看著李泌。
算了,該來的還是要來的,他不能把卓西雅藏著掖著一輩子,如今她只是卓西雅而已,卓西雅只是想看看適兒,或許這是適兒最喜歡的禮物,他的娘親終於來看她了!
李泌伸出手,「我的王妃,走吧!」
卓西雅胡亂擦著嘴巴,歡喜地伸手拉著李泌。
「這裡不是王府,聽我的知道嗎?」
卓西雅點頭如搗蒜,只要能去看看那個神通廣大的孩子,什麼條件都無所謂。
衛王再次出席宴會,只是這次旁邊多了一個華衣女人: 迷離繁花絲錦製成的芙蓉色廣袖對襟衫,繡五翟凌雲花紋,水仙散花水霧長裙,紗衣上的花紋乃是暗金線織就,點綴在每羽翟鳳毛上的是細小而渾圓的薔薇晶石與虎睛石,碎珠流蘇如星光閃爍,光艷如流霞,臂上挽迤著玫瑰色煙羅輕綃,身披絳紅色斗篷,斗篷的邊緣鑲著雪白的兔毛,透額羅髻上插著金翠花鈿,雙目湛湛有神地環顧四周,爾後踮起腳尖細聲對衛王說著什麼,衛王點點頭,完全沒有在意周圍目瞪口呆的賓客。
李豫再也坐不住直接站起來,朝卓西雅走去,這個女人為什麼和吉兒那麼像。
吐蕃大使看見李泌和卓西雅趕緊上前行禮,「貢覺傑布見過駙馬和公主殿下!」
「免禮吧」
卓西雅吩咐道:「貢覺傑布,你回去告訴父王,我很好,我今年不能回去探望父王母親還有二哥,你告訴父王等我生下孩子就回去看望他們。」
吐蕃大使聞言欣喜不已,「貢覺傑布一定轉告國王陛下這個好消息!」
吐蕃大使轉身後一身冷汗,公主有了身孕還跳舞,要是國王陛下知道非得擰斷他的脖子。
吐蕃大使的一番話使李豫停住腳步,她真的是吐蕃公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