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慶祝王爺和郭子儀凱旋歸來,皇上在宮裡大擺宴席慰問將士,滿朝文武一起來助興。正中的上席空著,兩邊按等級分開而做,李泌坐在左排第一個,郭子儀坐在右排第二個,其次是郭曖,郭子儀警惕地注視著四周,他惦記著吉兒的話,儘管吉兒不讓他插手,起碼在他的眼皮底下,王爺不能出事,其實郭子儀心裡真的很矛盾,若是皇上真的要殺王爺他要站在哪一邊,還是置若罔聞?
李豫還在御書房,太后的話攪亂了他的心智,李泌不會有謀反之心,這個他絕對相信,但是吉兒的事他卻拿不準了,皇位固然重要,愛人更不能丟棄,過去的六年他已經很痛苦了,這一次他一定要吉兒回到他的身邊,江山美人都不能拋棄。要不是小魚子他差點忘了今晚的宴會。
「小魚子,人都齊了?」
「回皇上,都到了,就等皇上您了!」
李豫點點頭,不管怎樣,今晚要設宴群臣,他必須先把這事放一放,母后說的打賭他雖然不贊同,但是他還真想試探一下四弟。
李豫合上奏折,「朕現在就回去更衣!」
「皇上,這兒離您的寢宮遠,來不及的,奴才早就派人送來了,皇上還是就在這裡更衣吧!」
李豫點點頭,「小魚子越來越靈了!」
被皇上一誇,小魚子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做奴才的當然要考慮周全,皇上過獎了!」
「太子去了沒有?」
「回皇上,您不是吩咐奴才讓太子隨你一起赴宴嘛!殿下已經在御書房外殿等候多時了!」
「適兒等很久了,小魚子怎麼不早說,還不快讓太子進來。」
皇上有些氣惱地瞪著小魚子,剛剛沾沾自喜的小魚子立刻垮了臉,這皇上還真是喜怒無常。
太子和紅蕊在御書房外殿等了很久,太子已經喝了好幾盞茶水,卻絲毫沒有心浮氣躁,皇上一出來,太子迎上去。
「兒臣參見父皇!」
看見適兒,皇上剛才的不快瞬間煙消雲散,適兒這次可是吃了不少苦,聽小魚子說一回來連飯都沒吃就沐浴休息了,大概是累壞了。
「皇兒,快過來讓父皇好好看看!」李豫伸手招呼太子,太子走近幾步,李豫雙手扶著孩子上下打量,「喲,朕的太子倒是比出征前胖了!」
那當然,每天吃娘做的飯覺得特別香,每次都會吃很多,李適想起來都覺得幸福。
「紅蕊,這次護主有功,朕要重賞!」
「保護太子是紅蕊的職責。」
「走吧,跟父皇一起去赴宴!」李豫親暱地拉著太子赴宴。
「皇上駕到,太子殿下駕到!」
群臣一聽,趕緊施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平身吧!」
李豫站在正中的席位上,「各位愛卿請坐!」
太子殿下也來了,席下的劉將軍往上座漂了一眼,這一瞧不要緊,劉將軍嚇了一跳,那個太子倒是眼熟地很,只是離得太遠,劉將軍看得不太清晰。看見太子劉將軍倒是想起來那個小軍師,王爺的世子,不過奇了怪了,來長安之後小軍師和那個女護衛就不見了,做屬下的當然不能過問主子的事,所以劉將軍憋了一肚子的疑問。
整個宴會看似歌舞昇平,熱鬧非凡,卻各懷心思,直到宴會的尾聲,皇上才領著太子站在中間給大家敬酒。
「各位將士都是英雄豪傑,朕為有你們這些英雄保衛江山深感欣慰,朕在此敬各位豪傑!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舉杯痛飲。
皇上著重對劉將軍一干人口述聖旨。
「衛王屬下的幾位將士神勇善戰,忠心耿耿,朕特賜你們白銀千兩,錦緞玉帛十匹,良田百畝,宅院一座,准許你們休假一月,回家與親人團聚!」
劉將軍帶頭謝恩,其他人皆是跪謝隆恩。
李泌似笑非笑地品酒。
太子故意靠近李泌,朝父親笑了笑,李泌點點頭,這個細小的動作落在劉將軍的法眼裡,他仔細一瞧,那不就是他的小師父,那個大擺八陣的小軍師嘛!如今怎麼突然搖身一變成太子了?
難怪郭元帥那麼照顧他,還有那個黑臉護衛一直護著他不讓他靠近。不過劉將軍又想不太對,還記得太子管王爺叫爹來著的,哎喲!這關係可怎麼理得清,他一個武夫哪有那個腦筋!劉將軍難解地拍拍腦袋。
宴會一結束,皇上來到李泌面前。
「不知朕對他們的賞賜還讓四弟滿意?」
李泌站起來恭恭敬敬地說:「皇恩浩蕩!」
「朕邀請四弟今晚留宿宮中,四弟意下如何?」
「這……臣弟已經答應郭元帥今晚去帥府與他痛飲一休。」李泌有點為難。
「這樣啊!」
看見皇上跟衛王說著什麼,郭子儀趕緊過去作揖道,「皇上,王爺!」
然後朝李泌說:「老夫的轎子已在宮外,王爺現在可以走了嗎?」
皇上轉而對郭子儀說:「原來被老將軍搶了先,朕的四弟成了香餑餑了!」
郭子儀趕緊躬身施禮,「聖上所言讓臣惶恐,臣只是想和王爺喝酒聊天,別無他意。」
「老將軍不要緊張,朕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四弟為朕差點丟掉性命,朕深感兄弟情誼彌足珍貴,所以朕今晚想請四弟留宿宮中,和四弟聊聊。」
「皇上所言甚是,王爺能得皇上如此厚愛實乃王爺的福分,臣不敢驚擾了你們兄弟團聚!」
「老將軍要是想和四弟敘舊以後時間多的是,朕今晚就霸道一回。」
「微臣告退!」郭子儀滿腹心事地離開了皇宮。
郭子儀回到家,眉頭緊鎖,不肯休息,他就怕皇上再次軟禁王爺才想盡辦法邀請王爺來將軍府,沒想到皇上還是把王爺留在了皇宮,上次還是把王爺軟禁在衛王府,只是想給王爺一點懲罰而已,這次卻不一樣了,吉兒的話提醒著他皇上這次要誅殺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