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儀父子聞聽色變,什麼人這麼大膽居然給王爺下毒。
「軍醫,王爺究竟中的是什麼毒,能不能解?」
老軍醫面色凝重,「元帥,這並不是我們常見的毒藥,這恐怕是西域蠱毒!」
「西域蠱毒?」
「蠱毒盛行於西域,中原很少出現,老夫只是聽說過,王爺的症狀看起來很像。」
「不管是什麼毒,軍醫還是趕緊開藥。」
「元帥,看病得對症下藥,王爺的病因尚未找到,不能胡亂開藥,老夫」實在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軍醫這軍營裡只有你一個大夫,你不能見死不救?」
「元帥,不是老夫不救王爺,就是太醫來了也不一定救得了,為今之計是找一個會解蠱毒的西域大夫,拖得久了王爺就沒救了!」
「西域大夫,這上哪兒找啊?」郭子儀急得滿頭大汗。
郭曖突然靈機一動,「爹,那個吐蕃元帥不是就在軍營裡嘛!說不定他會解。」
軍醫連連點頭,「郭將軍說得對,吐蕃人善用蠱,吐蕃的元帥應該知道如何解!」
「就算吐蕃元帥會解,他也不會救王爺。」郭子儀並沒有多激動,吐蕃是敵,他巴不得王爺死怎麼可能出手相救!
「爹,如今我們也別無他法,說不定吐蕃元帥有求於我們,交換條件,他肯定答應,不如先試試吧!」
郭子儀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好點頭。
唐軍把吐蕃元帥請到帥帳,給他鬆了綁,端茶遞水,禮遇有加,吐蕃元帥受寵若驚,心說唐軍又玩什麼把戲。
「郭元帥今日請我來不會就是為了喝茶吧!」
郭子儀也不想廢話,救人要緊,直截了當地說:「郭某今日請元帥來看病!」
「看病?郭元帥太會開玩笑了,我不曾學過醫。」
「元帥不要回絕,先看看再說。」
郭子儀把吐蕃元帥引到屏風後,「王爺昨晚突然中毒,軍醫說這不是一般的毒,請元帥診斷。」
李泌臉色發青,嘴唇發紫,面部扭曲,吐蕃元帥眼裡散過一絲驚詫,爾後冷笑道:「確實不是一般的毒!」
「可是你們西域的蠱毒?」
「不錯」
「請問元帥如何解?」
「解?」吐蕃的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冷笑,「他中的可是蛇蠱,七種毒蛇。」
「不可能,既然有毒藥,肯定有解藥,元帥既然知道是蛇蠱肯定知道怎麼解。」
吐蕃元帥冷哼了一聲,「即便我說了你們也救不了他!」
「為什麼?」
「因為你們根本配不齊解藥!」
「配不齊?大唐珍貴的藥材比比皆是不可能配不齊。」
吐蕃元帥無情地看著郭子儀,「到目前為止中過此毒的無一例外全都慘死。」
郭子儀頓時面如土色,「敢問元帥需要哪些藥材?」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
一邊的劉將軍沉不住了,上前撕扯吐蕃元帥,「我們中原根本沒有這種毒藥,肯定是你們下的,見我們贏了就想毒害王爺,卑鄙小人,還好意思罵我們懦夫!」
吐蕃元帥毫不留情地推開劉將軍,「本帥不會像你們那樣玩手段,吐蕃元帥從不幹這種有辱身份的事。」
「你還抵賴!」劉將軍瘋了似的掄起拳頭要揍吐蕃元帥。
郭曖把劉將軍拉到一旁,「劉將軍你冷靜點。」
劉將軍兩眼發紅,「我怎麼冷靜,王爺帶著我們出來打仗,難道我們眼睜睜地看著王爺被折磨致死!」
郭子儀看著吐蕃元帥,「元帥,你很清楚你現在是我們的階下囚,我們隨時可以處置你,如果你幫王爺解毒,我們就放你回吐蕃。」
吐蕃元帥眼睛一亮,「蛇毒是蠱毒中最厲害的也是最難解的,我沒有恐嚇你們,你們王爺只有七天的時間,這七天他隨時承受蠱毒的折磨,但是七天後必死無疑。」
郭子儀故意隱瞞了沈濂,沈濂一整天沒有見到李泌,專程做了飯送去帥帳,走到門口就被攔了下來,郭曖把她拉到一旁,閃爍其詞,沈濂何等精明,一見這形勢就猜到八九分。
「王爺出事了對不對?」
郭曖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只好把說出實情,「吉兒,王爺他中了蠱毒,剛剛吐蕃元帥也確認了,是蛇蠱,藥材很難找。」郭曖的聲音越來越小。
沈濂手一抖,托盤掉了,香噴噴的飯菜翻了一地,她遊歷江湖,見多識廣,蠱毒是什麼她太清楚了,顫顫地問道:「什麼藥材?」
「甘草、當歸、巴霜、雄黃、野鹿茸、蛇果、野人參,還有罕見的紫靈芝。」
吐蕃元帥十分狡猾,用解蛇蠱所需要的藥材來換取自己的自由,但是配不齊可就不關他的事了,大唐王爺能不能活下來看他自己的造化,他覺得這個交易很划算。
「紫靈芝?」
「是百年紫靈芝」郭曖不忍地補充道。
沈濂跟著師婆婆學過點醫術,靈芝有很多種,紫靈芝確實彌足珍貴的藥草,百年紫靈芝更是稀有,至少她長這麼大沒有見過。
「吉兒」
「沒有其他的解藥了?」
「沒有,而且吐蕃元帥說七天內找不到解藥就……」
前面的幾種藥材雖然珍貴但是還能找得到,可是百年紫靈芝就難了,吐蕃元帥說的配不齊的藥材估計就是它了,少了紫靈芝,根本解不了毒。
吉兒不知道怎麼回的營帳,她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準備叫了適兒一起吃飯的,他們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蜀川山清水秀,她還想拉著李泌和適兒一起去遊山玩水,怎麼也不能錯過這大好的時光,可是李泌他中毒了,昨天晚上他還好好的,對她說了很多話。
仗終於打完了,李適心裡輕鬆了許多,終於空閒了,他要去找爹爹和娘親說說話,他們一家人很久沒在一起了。
帥帳門口站崗放哨的士兵增多了,而且個個臉色嚴肅僵硬,李適放慢了腳步,心說大白天的站這麼多人幹什麼,敵人不是退兵了嘛!正要去問,就見劉將軍罵罵咧咧地掀開營帳出來了,見著李適也沒往常那樣興高采烈了,只是悶悶地喚了聲,「師父你來啦!」
「劉將軍這麼多人站著,發生什麼事了?」
「師父還不知道嗎?王爺被人下毒了。」
「誰……誰中毒?」
「是王爺,讓我找出來是誰幹的,剁成肉末……」
劉將軍還說了什麼,李適什麼也沒聽進去,呼地一下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