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宗李豫想盡快冊封李適為太子,但是他遇到了頭痛的難題,他要如何解釋孩子的身世?難道向世人說明這是已故皇后的孩子!
太后卻不以為意,「適兒是你的孩子,但是他的母親不能是皇后!」
「母后這是什麼意思?」
「皇上忘記了嗎?所有的人都以為她已經去世了,皇后詐死,帶著皇長子流落民間?天下百姓會怎麼看待大唐皇室?」
「適兒是朕和吉兒的孩子,吉兒是朕的皇后,朕絕不會放手!」李豫毫不猶豫地肯定妻子孩子他都要。
「皇上這樣一意孤行,適兒的身份根本無法公佈!」太后半威脅半提醒道。
「母后還想阻撓吉兒回到朕的身邊?」
太后慢條斯理地靠近,笑了笑說,「她回不來了,皇上,聽母后一回,適兒是你的皇子,他是流落民間的皇子,與她的母親沒關係!原本按照協議,哀家撫養這個孩子,特定的時候讓他以某個娘娘的孩子出現,看來現在還是適用的。」
「母后你……你太狠了!」李豫氣結。
「不要怪哀家心恨,哀家都是為了你和適兒,目前只有這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朕做不到!」
「皇上做得到,為了沈珍珠的孩子登上太子之位,皇上還是好好考慮!」
聽到吉兒,李豫果然沉默了。
「朕自有辦法!」說完拂袖離開。
太后得意地看著皇上的背影,沈珍珠,即使哀家找不到你,你也永遠回不來,皇上這次絕對站在她這邊。
李豫的心裡經歷著難以取捨的煎熬,一邊是摯愛的妻子,一邊是心愛的兒子,這是世上對他最重要的兩個人,他不能放棄任何一個。一家人團聚,享受天倫之樂,這是尋常百姓家十分平常的事,在李豫看來多麼困難,他苦惱地拍著腦袋!可汗的軍隊駐紮長安已有半月,郭曖的大軍與永王李璘對峙數日,這都是緩兵之計,他必須盡快立太子解決內訌。
於是翌日李豫毅然宣佈三日後冊封太子,這個消息沈力揚剛到長安就知道了,看來是天意難違,怕姐姐傷心,他故意隱瞞了消息,幸好姐姐和衛王在一起,王府對所有消息進行封鎖,看來這次倒是幫了他。
大唐皇帝三日後冊封太子,各路親王彙集長安參與冊封大典,包括荊州永王李璘,李豫命郭曖隨永王回長安,郭曖留下幾個副將和一萬多人馬與永王的部隊對峙。
冊封大典?誰都知道皇上只是找了個六歲的毛孩子應急,某些人根本就是看笑話,皇上生不出皇子,搶了衛王的世子,不知道這個大典是不是場鬧劇!
對於這個冊封大典,李豫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回紇可汗的幾萬大軍和皇家御林軍早就各就各位做好了充分地防禦工作,整個長安陷入一場高級備戰狀態!
儘管這樣李豫還是不放心,適兒即將是太子,他還那麼小,即使他的武功不錯,明搶能躲暗火難防,他必須找個可靠地侍衛保護適兒,李豫想到了紅蕊,她對吉兒忠心耿耿,吉兒的孩子她一定會盡心盡力。
「皇上召紅蕊?」
「紅蕊暫且把你手中的事放下,朕有新的差事!」
「是」
「朕派你去保護朕的皇子李適」,李豫注視著紅蕊,「他是朕和皇后的皇兒,今年六歲,朕希望你寸步不離地保護他!」
紅蕊聽到皇后兩個字,心裡咯登一下,詫異地看著皇上。
「朕知道你很驚訝,朕現在沒有時間解釋,朕只能告訴你,皇后還活著,她的孩子就在朕的宮裡,三日後朕要冊封他為太子,朕不希望他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紅蕊明白,紅蕊保證太子的安全。」
李豫滿意地點點頭,他看見一向嚴肅地紅蕊臉上有一絲微笑。
為了適應太子的身份,李適接受超乎年齡的知識,作為一個繼承人他必須學會治理天下,李豫甚至把奏則拿給李適閱讀,他要親自訓練他的孩子。
御書房裡,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大的在坐在書案上批閱奏章,小的坐在一邊拿著筆學著父親的樣子看奏則。
李豫走過來彎腰瞅了瞅兒子手中的奏則,讚賞道,「適兒做的不錯!」
「父皇叔叔」
「適兒,後天你就是太子了,做太子就不一樣了,也許會有很多人來刁難你,你知道該怎麼做嗎?」李豫想考考兒子,兒子的性格隨他母親,善良仁慈,然而帝王有時必須是無情的。
李適放下奏則,迎上父親的眼睛,「老師說了要拿出王者的威嚴和氣勢壓住他們。」
「適兒真聰明,那適兒告訴父皇何為王者的威嚴,王者的氣勢?」
「就是像父皇叔叔這樣不怒而威。」
「不愧是父皇的皇兒,記住了無論誰為難你一定不可以退縮,你的眼神始終保持帝王的眼神,如果你膽怯了你就輸了!」
「適兒記住了。」李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好了,今天就到這兒了,父皇讓你見見你的貼身侍衛。」李豫牽著兒子的小手。
「貼身侍衛?」
「對,適兒以後是太子了,太子必須有貼身侍衛。」
「可是我不喜歡有人跟著。」李適不太樂意地皺眉。
「適兒不能拒絕父皇,你會喜歡她的。」
「紅蕊」李豫朝門外喊了一聲。
紅蕊看見李適的那一刻徹底相信皇上的話了,這個孩子無疑是沈皇后的,「紅蕊見過太子殿下!」
「我還不是太子!」
李豫笑著拍拍兒子,「哎,適兒總要適應,就當提前熟悉禮儀吧!」
李適有點彆扭地把右手朝前一揮,「免禮平身!」
李豫讚許地看著李適,「這才像太子的樣子,以後都要這樣。」
「父皇叔叔,她要一直跟著我嗎?」
李豫剛要解釋,紅蕊卻先回答了,「太子殿下放心,你要是覺得不自在,紅蕊會遠遠地尾隨著您,也請皇上放心紅蕊不會拿殿下的安危開玩笑。」
李豫心安地點點頭,紅蕊的功夫他是知道的,大內一等一的高手,敏銳的洞察力,絕對是最好的侍衛。
「那好吧!」李適勉強地點點頭。
「這才乖!」李豫摸摸兒子的毛髮。
「父皇叔叔,我什麼時候能見到我爹和我娘?」
李適總是惦記著李泌叫李豫心裡很不舒服,但是孩子並不知情,他是無辜的,他不能無端地向他發火,只好安撫著孩子,「四弟最近很忙,等適兒做了太子,他就有空了!」
「為什麼要等我做了太子,我娘為什麼也不來看我?」
李豫安慰著兒子,「總之等你做了太子他們會來看你。」
等適兒做了太子他就放了李泌,到時候他要見太子,有何不可!
李豫安撫好李適轉身離開,紅蕊跟著皇上出來了。
「紅蕊還有什麼事?」
紅蕊沉默了半響說:「紅蕊有一事想問皇上。」
「說吧!」
「太子在宮裡,那沈姑娘……」
「朕還沒找到她。」
「冊封大典,皇上打算公佈太子的身世嗎?」
李豫看著紅蕊。
紅蕊挺直的腰壯著膽子說:「紅蕊只是希望沈姑娘快樂一點。」
快樂一點?李豫明白了,紅蕊在求他,求他不要逼迫吉兒,公佈適兒的身世就等於向世人宣告皇后健在,難道他真的是那麼狠心嘛!他是愛吉兒的,他多麼希望他的吉兒回到他和適兒的身邊,六年了,吉兒都沒有找過他,甚至隱瞞了他六年,現在兒子回來了,她卻杳無音信,難道她連一手養大的孩子都不要了嗎?
「朕不會放棄皇后!」
皇上堅定的語氣讓紅蕊一顫。
三天後,金鑾殿上文武百官各路親王早已等候多時,就連可汗也到了,永王李璘目不轉睛地盯著皇帝的金鑾龍椅,旁邊的郭曖鄙夷地看著他,整個場面有點喧鬧,每個人都在議論紛紛。
「皇上駕到!」隨著一聲尖叫,李豫領著一個清秀的小孩走上大殿。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豫牽著孩子走上寶座前,轉身面對群臣。
「各位愛卿平身!」
「謝吾皇!」
李豫看了看底下,而後直奔主題,「小魚子宣旨吧!」
小魚子展開聖旨,「皇長子李適身份尊貴,天賦異稟,文武雙全,寬厚仁慈,心繫天下,將來必能克承大統,今立李適為皇太子,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子千歲……」
「他不可以做太子」
突然被人打斷了,所有的人不由自主地向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