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心裡一陣驚慌,誰知李適倒是十分鎮定,他突然跳下馬,迅速拿起侍從手中的馬鞭,啪啪啪抽了雪兒的屁股,雪兒被抽得放下前蹄,李適乘機再次飛上馬背,他一手拉著韁繩,一手舉起馬鞭,啪又是幾鞭,雪兒被抽了幾下頓時老實了許多,李適再次揚起長鞭,雪兒一聲嘶鳴,乖乖地聽從小主人規矩地跑起來。
李適騎著雪兒跑了一圈回到李豫面前,一把拉住韁繩,清晨的太陽冉冉升起,孩子開心的笑臉染上溫煦的陽光,在那一瞬間,李豫似乎看到了吉兒,李適躍身下馬,「適兒多謝父皇叔叔的禮物。」
李豫很有興致地問道:「適兒如何馴服得了雪兒?」
「它不聽話,適兒只能抽它幾鞭子,它總要服氣聽適兒的。」
李豫聽完孩子氣的話後,覺得不無道理,哈哈大笑,「適兒經常狩獵,父皇要考考你。」
李適點點頭,「父皇叔叔儘管考。」
「看見那邊的靶子沒有,你就把它當做你的獵物,如果射穿了紅色靶心就算射中了獵物的心臟,有沒有信心?」
「我試試!」說著就從旁邊的侍從拿過弓箭,背著箭婁來到雪兒的腳邊,「雪兒,我們現在去射箭,你可要聽話不能讓我失望哦!」說完飛上馬身。
「駕」駿馬奔騰,少年拔出三支箭對著靶心射去,嗤!三箭齊齊地奔向靶心,然而還沒等箭擊中,李適又迅速地從身後取出另外三支箭調轉馬頭橫穿圍場,側身拉滿弓對著另一個靶心射去,最後又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取出最後三支箭,翻了個觔斗離開雪兒騰空飛向最側邊的靶心,放出弓箭,又翻了個觔斗跳回馬背,拉著韁繩駕馬離開圍場。
觀台的將軍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是一個六歲的小毛孩子嘛!成年人也得千錘百煉才能達到這種火候,難道他出娘胎就練習了?
「好好好,精彩!」有人拍手高聲吶喊,其他人都跟著鼓掌。
李豫循聲望去,「可汗!」
回紇可汗單手抱胸垂首行禮,「皇上!」
「可汗怎麼來了?」
可汗開懷爽笑道:「大唐未來的繼承人在圍場騎射,我當然要來看看。」
李豫謙遜地笑笑,「彫蟲小技讓可汗見笑了!」
「彫蟲小技?准太子的騎射功夫在我們回紇也算是佼佼者了,他必是受高人指教,武功不錯啊!」
正說著,隨從捧著九支箭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回稟皇上,世子的九支箭皆中靶心!」
「好,好功夫!」可汗讚歎地看著正下馬的李適。
李豫朝適兒招手示意他過來,「適兒,這是回紇可汗,也是你姑父。」
李適朝可汗微微一笑,「可汗姑父好!」
可汗歡喜地伸手摸摸孩子的毛髮,「這孩子真懂事,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我叫李適,六歲了!」
「哦,才六歲就有如此的造詣,真應了你們中原的古話,自古英雄出少年,還是個美少年,哈哈哈!」可汗仰天長笑。
李豫心裡驕傲,嘴上卻說,「適兒還小,他還需要很多歷練!」然後轉向孩子,「適兒不能驕傲啊!」
「適兒明白,娘說過驕兵必敗!」
想想吉兒教育孩子的樣子,李豫溫馨地笑了,「父皇還有事,你自己去玩吧,改天父皇帶你去狩獵!」
「我想帶雪兒散步可以嗎?」
「當然可以。」
「謝謝父皇叔叔」孩子小跑到白馬跟前,「雪兒我們去溜躂咯!」
看著兒子活潑快樂的樣子,李豫也是情緒高昂,「孟天齊你跟著適兒,盡量不要影響他,隨他玩!」
「末將遵命!」
李豫看著兒子騎著白馬歡快地奔向圍場,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
「沒想到皇上對這個孩子很上心。」可汗知道這是某個王爺的兒子,沒想到皇上那麼喜歡,跟親生的沒兩樣。
李豫笑笑沒回答,「可汗來大唐有幾日,今日天氣不錯,不如朕帶你去馬場走走!」
「正中下懷!」
「可汗請!」
皇家馬場離圍場有點遠遠,隔著一片茂密的綠樹林和一大片豐美的草地,馬場很大,馬兒膘肥身健,餵馬的士兵們把一捆捆鮮美的綠草丟進馬圈。
「不錯都是上等的戰馬!」
「如果可汗喜歡隨意挑選。」
皇家馬場的駿馬可是皇家的寶貝,歷來帝王都不會輕易拿寶馬做賞賜更不會送人,這個潛規則可汗是知道的,李豫這麼輕鬆地提出來,可汗頗為吃驚。
「送給我?皇上也太會開玩笑了!」
「怎麼可汗不稀罕,還是我們中原馬比不上你們草原馬?」
看著皇上嚴肅的表情,可汗連忙解釋說:「皇上誤會了,我捫心自問沒有什麼榮譽能得皇上如此的賞賜!」
「朕金口玉言,你對朕的恩情重於泰山!」
可汗以為李豫指增援一事,「皇上言重了,我早就說過那是應該的。」
李豫只是笑笑沒做解釋,若不是可汗救起吉兒,他今天就看不見他的皇兒,若不是他提起葉簫他也不知道他的吉兒就是葉簫,這份恩情豈是一匹馬可以償還的。
太后和皇上同時發出了密令,目標是葉簫,太后很得意,真是天助我也,適兒已經找到了,她的目的達到了,她和沈珍珠的協議已經接近尾聲,但是皇上對她還存著念想,她必須阻止這一切,沈珍珠根本不講信義,她不排除沈珍珠出爾反爾再次入住後宮的可能,如果沈珍珠執意回宮她就必須不擇手段。
李豫則是想兒子已經回到他身邊了,當務之急是找到吉兒一家人團員,吉兒不會扔下孩子不管,她一定會回到他身邊,這次他一定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希望吉兒原諒他,這次他一定會好好珍惜他們母子倆。
李泌最近確實很忙,真是禍不單行,洛陽一下子出了很多岔子,他不得不回去處理,適兒的事只能暫時擱一擱,臨別的時候,他去宮裡看看適兒,卻撲了個空,適兒不在宮裡,聽說去狩獵了,李泌只好失望而歸。
李泌總覺得事有蹊蹺,只是還沒來得及多想,前腳剛到洛陽,後腳就被前來的一隊人馬持刀包圍了。
「大膽!你們這是幹什麼?」
「王爺息怒,末將只是奉命保護王爺的安全!」
李泌嘲諷地看著四周虎視眈眈地侍衛,「皇兄是要你們這樣保護本王?」
「王爺只要好好地呆在王府就行!」
「原來這一切都是皇兄的安排!」李泌瞭然地閉上雙眼。
「對不起王爺,請吧!」
於是衛王李泌被軟禁在衛王府,半步不得離開王府,王府的衛兵全被換了,李豫派了大內高手層層包圍王府,李泌擔憂葉簫和適兒,卻是插翅難飛,懷著對母子倆地愧疚終日鬱鬱寡歡。
夜晚的衛王府依舊紅燈高掛,看不出什麼異樣,葉簫躲在暗處盯著王府的大門,門前兩個衛兵拿著長矛站崗,葉簫咬咬牙準備溜到西邊的圍牆翻進去,剛跨出一步,突然有人捂著她的嘴,把她往後拉,葉簫掙扎著想扭轉頭看身後的人,誰知那人卻迅速點了她的穴,扛在肩上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