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也來賞花?」李泌隨口問道。
「是啊!只是想看看瓊花。」
李泌沒有接話,他明白皇兄的話中之意。
正當李泌為難之際,一聲稚嫩的童聲打破了尷尬的局面。
「爹,娘」
「適兒」葉簫轉身接應兒子,掏出手帕溫柔地替孩子擦汗,「瞧你,跑得滿頭大汗。」
隨後的沈家父子看見皇上,微微頷首,以表施禮。
「叔叔」適兒瞧見李豫,開心地跑到李豫面前,「娘,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李叔叔。」
「叔叔,這是適兒的娘,還有外公、舅舅。」
李豫親熱地撫摸著孩子的臉蛋:「適兒很久沒去看叔叔了,叔叔很想你。」
「真的嗎?適兒也很想念叔叔呢!」
「那適兒可以陪陪叔叔嗎?」
「爹娘同意,適兒可以陪叔叔一會兒。」孩子說完就看著站在一邊的李泌和葉簫,徵求父母的意見。
李泌垂著頭,不知如何是好,葉簫沉默了半響後點點頭。
「大哥,適兒就麻煩你照顧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李泌一人在前面走,葉簫上前拉著他的手,這才發現他的手冷汗淋漓,袖邊沾濕一片。
小魚子看著李泌幾人離開,感歎地說:「像,真像!」
「你說什麼像?」
小魚子回了回神,小聲地對李豫說:「少爺,奴才是覺得葉簫姑娘的背影和皇后娘娘很像。」
李豫沉默不語,確實很像,她的身形、味道、裝束幾乎如出一轍,似曾相識的感覺,卻是吉兒的表姐,四弟的妻子,而不是他的吉兒。
「適兒,我們去那邊走走。」
李適對花也很有研究,一路上,他如百花詞典一樣,這些花的名字、品種、生長習性、藥用價值甚至營養食譜都倒背如流。
「菊花能安腸胃、利血氣;金銀花清熱解毒、養血止渴;梨花清熱化痰;梔子花清肺涼血;玫瑰花活血理氣,駐人容顏;芍葯花能行血中氣;月季花能消腫療瘡。」
李豫驚訝地讚歎道:「適兒知道這麼多!」
「這是《百花治百病》裡面說的,娘的花園裡也有好多花,娘會用它們做藥,做很多好吃的,薔薇綠豆粥、瓊花湯圓、桂花黃林酥、菊花糕、百合蓮子湯、牡丹雞脯、芋花茄子、玉蘭魚片、醬醋迎春花。」
「你娘的廚藝也那麼好?」
「娘做的菜比飯店還要可口,大江南北的菜,娘只要吃過一次,都能做得出來。」孩子對娘親的廚藝是讚不絕口。
這句話那麼熟悉,多年前,沈力揚也這麼說過,說姐姐的廚藝比飯店好,他的吉兒也是廚藝一流。
「你娘也喜歡遊歷山川?」
「我不知道,至少從我出生,娘就寸步不離地照顧我,叔叔認識我娘嗎?」
「沒有,叔叔只是覺得你娘很像一位故人。」
按理說,吉兒和這個葉簫應該沒有接觸過,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相似之處,李豫很想解開這個謎團,可是看看這個只有六歲的孩子,心想還是算不了吧!
「適兒,喜不喜歡吃糖葫蘆?」
「喜歡」
「叔叔給你買。」
小魚子立刻會意去買了幾串糖葫蘆。
孩子歡喜地舔著糖葫蘆,李豫聚精會神地看著孩子,也許是自己太想念吉兒,這個孩子吃糖葫蘆的樣子和吉兒一樣,喜歡舔一會兒才咬破,有次就問她,吉兒說這叫品嚐,全都咬破吞了就吃不出味了,好東西要慢慢品嚐,於是李豫隨口問道:「適兒為什麼要先舔一舔?」
孩子舔了一口說:「好東西要慢慢品嚐,一下子吞了就太可惜了。」
李豫心頭一熱,慢慢地扶著孩子的小身子,「適兒,你真是上天派到我身邊的寶貝。」
孩子咬著糖葫蘆,燦爛的笑靨綻放在白皙俊秀地小臉上。
傍晚,李豫一行人剛進客棧就被一群打手模樣的人擋住了。
孟天齊上前一步質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帶頭的大鬍子囂張地說:「我不是找你,我們要找的是後面的那位,識相的就閃一邊去,老子不想浪費時間。」
大鬍子忽略孟天齊,直逼李豫和李適。
「大膽,我們公子豈是你們這些地痞流氓要見得。」小魚子怒氣沖沖地尖叫道。
「地痞流氓?」一群人哈哈大笑,「眼睛睜大點,我們是胡府的人,我們胡小姐,想請你們公子喝杯茶。」
「放肆!」
「我們胡小姐在二樓包間候著呢!公子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
李豫無視對面的叫囂,直接拉著李適說:「適兒,陪叔叔上去說會兒話,好嗎?」
孩子聽話地點點頭,隨李豫向樓上走,那幫人剛想動手,只聽卡嚓幾下響聲,地上一片哀嚎,孟天齊快速擰斷他們的胳膊大腿,給他們點教訓。
「公子架子真大,本小姐盛情邀請,你卻打傷我的奴僕。」
胡小姐扶著樓梯扶手慢慢地向下走。
「胡小姐,李某只是個賞花的過客,何以勞駕胡小姐興師動眾?」
「我胡雲鳳做事向來直爽,就明說吧!請李公子把手裡的孩子留下,條件隨你開,銀子、女人都可以。」
李豫輕蔑地看著胡雲鳳,「哦,是嗎?你開得起?」
「胡府家財萬貫,金銀珠寶,你能要多少?」
「如果我不需要呢?」
胡雲鳳明顯一愣,不要,居然有人不愛錢。
「不要錢,是要女人了?」
「也不需要!」
胡雲鳳急了,「你到底要怎樣才願意交換?」
「胡府確實富甲一方,只是沒有一樣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早已失去。」
「不可能。」
「胡小姐,還是收斂一點,適兒,我是不會交給你,還是請回吧!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你……」胡雲鳳正要發作,孟天齊舉著劍鞘對著她,她只好跺腳作罷!
「孟天齊,去查查上次綁架的事情是不是跟胡府有關。」
「是」
孟天齊欣然領命,只是沒想到皇上對這個孩子如此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