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從桌上提過一隻精緻的籠子,踱到吉兒面前,「噥!送給你!」
籠子裡安然立著一隻鳥,渾身如雪的羽毛,只有頭頂一點嫣紅,一雙深邃的眼睛滴溜溜直盯著吉兒。吉兒眼睛一亮,「好漂亮啊!」
「喜歡嗎?」李豫剛說完,小鳥立刻尖著嗓子叫了三聲。
吉兒嘿嘿一笑,接過籠子,「它居然和我打招呼,真可愛,哪來的?」
「使節進貢的,據說這隻鳥非常有靈性,好好調教潛力驚人呢!」李豫看著吉兒因為激動而泛紅的臉頰,頓時有點恍惚了,進宮以來李豫從來沒有見過此時的吉兒。
「怎麼說得神乎乎的,不就一隻鳥嗎?」吉兒邊說邊逗籠中的鳥。
「使臣是這麼說的,不然也不敢進貢給大唐欺騙朕。」
「呵呵呵,真的啊!那它還真是個寶呢!謝謝啦!」吉兒頭也抬地說。
李豫有點不滿了,「就這樣?」
「你說什麼啊?」吉兒只顧逗她的鳥兒,隨意問道。
李豫一把奪過籠子,「吉兒這麼喜歡它,怎麼謝朕的禮物。」
這李豫怎麼和孩子似的,「嗯,我剛剛說謝謝了!」奇怪了,皇上賜後宮妃子什麼東西,不就謝恩……哦,謝恩?吉兒突然想起來了,「臣妾謝皇上恩典!」
李豫皺了皺眉,「朕和皇后不需要這些客套規矩。」這不明擺著和自己拉開距離嗎?
吉兒根本沒有心思答理,這隻鳥太有意思了,李豫說得沒錯它很有靈性,總覺得它很親切,彷彿久別重逢的親人一樣。
「喂,它叫什麼名字啊?」吉兒突然問了一句,完全無視某人早已黑著臉,怒目切齒。
「沒有。」
「哦,給它起個名字,叫什麼呢?」吉兒仰起頭開始思索著。
「知心」
「知心?」吉兒轉過頭,「為什麼?」
「知心,知道朕的心。」李豫
還知情呢!「一點都不好聽,換一個。」收起微笑,繼續哄著鳥。
「就這個,不換。」
「皇上賜給吉兒的,既然是吉兒的東西,吉兒可以做主。」吉兒理直氣壯地從李豫面前走過。
「你……」
「我怎麼啦,我說錯了嗎?皇上金口玉言。」吉兒聳聳肩,「嗯,鳥兒,你好可愛,你全身只有頭頂一點紅,就叫『一點紅』好了,一點紅,你好!」吉兒打開籠門,撥動著小鳥的翅膀。
誰知那隻鳥居然展開翅膀撲了兩下,吉兒高興壞了,「一點紅,以後啊,吉兒就有伴兒了,你喜歡吃什麼,吉兒每天做好吃的給你,吉兒讀書吹笛給你聽好不好?」
旁邊的李豫早就氣得七竅生煙了,惱火地看著籠子裡的一點紅,嫉妒得要命,早知道這樣,打死他也不送來給她解悶,李豫腸子都悔青了,現在吉兒心裡哪有他李豫的位置,剛剛那番話簡直把一點紅當做自己的夫君孩子了,一點紅的待遇他可是做夢都想得到,順手奪過一點紅,「朕改變主意了。」
吉兒又驚訝又好笑地看著李豫,「皇上是一國之君,君無戲言,有失身份啊!」當初可是這麼說我的,如今這是以牙還牙,吉兒想到這開始得意起來。
「那也行,不過……」李豫意味深長地看了吉兒一眼,用手指了指臉頰。
「嗯,什麼啊?」
李豫又指了一次,心想這回應該明白了吧!
「真是的,直說唄!」李豫不可置信地看著吉兒,然而接下來的話差點沒讓李豫暈過去。
「一點紅,你看皇上不高興了,快跟皇上打個招呼,親一口。」
一點紅似乎聽懂了吉兒的話,在李豫臉上啄了一口,飛到吉兒手中,用一種得意地眼神看著李豫。
李豫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臉頰,「一點紅」伸手要抓一點紅,吉兒後退一步,把一點紅護在懷裡,「皇上幹什麼?」
「幹什麼,一隻鳥竟敢輕薄朕,朕豈能饒它。」說完就要抓。
「哎哎哎!等等。」吉兒一手護著一點紅,一手掩面大笑,「一點紅……輕薄你?皇上,哈哈哈……說出去,別說沒人信,笑死人了,哈哈哈……後宮三千佳麗聽了會作何想?」
「唔」李豫無法忍耐,上前霸道地吻著吉兒,吉兒只顧著大笑,對於李豫的偷襲一點準備都沒有,僅剩的一隻手抵著李豫,越是這樣李豫越是摟得緊,吉兒無力掙扎著,知道李豫捂著臉敵視著一點紅,吉兒才得以脫身,大口大口地喘氣。
李豫恨不得讓一點紅消失地無影無蹤,本來指望它促進和吉兒的關係的,結果適得其反,剛剛還破壞自己的好事,李豫恨恨地仇視著一點紅,好像說,你走著瞧,哪天非收拾你不可。
「喂喂喂!幹嘛瞪著一點紅,別嚇著它了!」吉兒把一點紅放進籠子裡,剛剛還多虧了一點紅呢!吉兒是越看越喜歡,「素瓷」
「小姐」素瓷覺得氣氛有點怪異,不過小姐心情似乎不錯。
「把一點紅帶下去餵點食。」
「是」
待素瓷下去,李豫終於掛不住了,「在吉兒心目中,朕還不如一隻鳥呢!」
「皇上在和一隻鳥爭風吃醋嗎?」
李豫頓時啞口無言,丫頭,你夠絕!
「皇上贈給吉兒的禮物,臣妾欣然接受,而且甚為珍惜,皇上認為有何不妥嗎?」吉兒無辜地看著李豫。
「皇后喜歡就好,朕很欣慰。」李豫無奈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