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清晨,越王府早已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丫鬟小廝忙得團團轉,管家張羅著酒席,門口站著兩個迎賓的小廝。
「衛王、衛王妃到。」
李泌直接去大廳見李系,吉兒當然去後面看今天的主角——依蘭。
依蘭聽報吉兒來了,激動地站起來,「吉兒,你來了。」
「瞧你,都快為人妻了,還這樣冒冒失失的。」
依蘭羞赧地低下頭,忽又想起來什麼,抓住吉兒的手,」吉兒,聽王爺說,你是衛王妃,還說我,都背著我嫁人了,吉兒,我們還是不是好姐妹啊!你連我都瞞著,上次問你,你都不說,口真緊。」依蘭故作生氣地嘟囔著。
「行了,今天你是新娘,還不快準備。」吉兒避而不答。
「吉兒,我好緊張哦!你和衛王成親也是這樣嗎?」
「姐姐不要緊張,就一會兒的功夫,你還頂著蓋頭,沒人看到你,你放心,吉兒會伴著你的。」吉兒安慰道。
「吉兒,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是不是做夢啊!」、
「不是夢,是真的。」吉兒多麼希望這就是夢。
「王妃快點,吉時快到了。」門外的丫鬟開始催促。
「姐姐,快點。」吉兒拿起紅蓋頭蓋住依蘭,然後扶著依蘭朝前廳走去。
吉兒心亂如麻,走一步,心就痛,真希望永遠走不到前廳,只恨長廊太短,依蘭姐姐,吉兒親自把你送入火坑,你會恨吉兒嗎?吉兒對不起你。
一身喜服的李系站在大廳等著,然而臉上沒有一點做新郎的歡喜之色,目光一直注視著扶著新娘的吉兒,吉兒拿起依蘭的手遞給李系,「二哥,依蘭姐姐就交給你了。」
李系遲疑了一下,緩緩地抬起手牽著依蘭的手來到堂前,堂上坐著的雍容華貴的夫人便是李系的生母張太妃。
滿屋人全都跪倒行禮,「太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
一對新人當著太妃娘娘拜完天地送入洞房。
李泌和吉兒午後就告辭離去。
接近傍晚的時候,李泌拉著吉兒去吃元宵。
吉兒卻說:「王爺要吃元宵,今晚吉兒親自下廚怎麼樣?」
「真的?你會做?」李泌有點不相信,吉兒喜好兵法作戰,難道還會下廚?
「王爺不相信?」
「不是,我們回去做。」
李泌住的客店很寬敞,設施一應俱全,回到客店,吉兒向掌櫃要來糯米粉和芝麻、豆沙、紅糖、紅豆、棗泥、桂圓……
吉兒挽起衣袖,取出銅盆,倒出麵粉,舀水和面揉勻,一個一個麵團攤開,把調好的餡裹緊去,搓兩下,就是一個圓圓的湯圓,捏著做好的湯圓得意地笑道:「你看,是不是元宵?」
李泌點點頭:「吉兒真厲害,我能幫忙嗎?」
吉兒揩揩臉,「不用了,一會兒就好,王爺只會越幫越忙!」
李泌瞧著吉兒臉上斑斑的麵粉,又可愛又滑稽,忍不住「撲哧」一笑。
「笑什麼,不像嗎?」拿著湯圓使勁瞅。
李泌搖搖頭,轉身從梳妝台上取來銅鏡,對著吉兒的臉,吉兒頓時面色緋紅,李泌取出手絹替吉兒擦去,儼然是一對相濡以沫的夫妻。
做好元宵吉兒親自去煮好端上來,吉兒給李泌盛了一碗,遞給李泌,「快嘗嘗。」
李泌遞過勺子,看了看,色澤雪白、晶瑩光亮、小巧玲瓏、舀了一個放進嘴裡,細細咀嚼,香甜滑潤,肥而不膩,糯而不粘,還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怎麼樣?」
「好看好吃,還有你的味道。」
「呵呵呵,這是瓊花的味道,我們故鄉的花,我身上的香囊就裝著這個,剛剛做湯圓的時候取了一點。」
「瓊花?原來你是揚州人,揚州美味甲天下,為什麼你煮的湯圓這麼好看美味?」
「呵呵,是要火候的,跟你說你也不懂啦!快吃,還有豆沙的,芝麻的、紅豆的,桂圓的,棗泥的。」
「吉兒怎麼會做?」
「呵呵,小意思,我會做的可不止這些。」
「那以後我就有口福了。」
聽李泌這麼說,吉兒早已不見了剛才的神采。
李泌意識到自己說過了,趕緊給吉兒盛了一碗,「吉兒快吃啊!別光我吃,一起吃,吉兒的手藝真不錯。」
「好吃就多吃點。」
「吃完帶你逛夜市,看花燈。」
「真的啊!」吉兒欣喜若狂。
李泌咬了一口湯圓,紅色的豆沙源源溢出,如熾熱的愛心,吉兒什麼時候能如你做的湯圓將心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