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瑾住大宅好嘍住慣了,突然住到青樓裡便覺得不習慣。
半夜睡不著,他便起床下樓找廁所。
然而就在他完事後準備上樓時,卻被突然擋在深淺的人影嚇了一跳。
「哇!龍兄,原來是你!你半夜下來裝鬼啊?」
小龍卻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木人一般地站在那裡。
小龍拿出一個信封,遞與李天瑾。
「幫我把這個轉交給姚川月。」小龍說。
李天瑾接過信封瞅了瞅,說:「這是什麼?為什麼不自己給她?難不成是情書?」
小龍微垂眼簾,眼眸在夜色裡沒有一點光澤。
「我就要離開了。」小龍低聲說。
「離開?」
李天瑾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手切了調笑的神情,問道:「你要去哪兒?回現代?」
小龍輕輕地點了點頭,抬頭看著二樓的某個房間,說:「該是我走的時候了。」
李天瑾望向那個房間,那是姚川月一家子的專用房。
李天瑾明白了原有,捏著手中的信封,說:「那這是離別信?你準備不辭而別?」
小龍對著月色沉默了良久,說:「我想說的話,都寫在這封信裡。」
李天瑾的臉色也嚴肅起來,頓時覺得手中的信封沉重了許多。
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再留也留不住了。
李天瑾收起了信封,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要我轉述的嗎?」
小龍背對著李天瑾,沉默了片刻,說:「姚川月馬上就要成婚了,你知道嗎?」
「聽說了,怎麼?」
小龍歎了口氣,說:「沒什麼。我希望,明天你再把這封信給她。」
「好。」
小龍點了點頭,邁開了步子。
「等等!」
李天瑾突然又叫住了小龍,「你還會回來嗎?」
小龍止了步子,說:「也許會,也許不會。」
說完,小龍逐漸消失在了夜色中,很是安靜地離開了。
夜色茫茫,寂靜的彷彿小龍沒有來過。
李天瑾無奈地歎了口氣,本來是一隻單純天真的小龍,也因為一個「情」字兒變得深沉,變得悲觀。
現如今他已成了一代佳人,卻也走得如此安靜,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已經離開了。
為什麼,她的龍生要如此可悲?
姚川月,你可真是個紅顏禍水。
次日,姚川月和獨孤絕弈起床時,獨孤子還未睡醒。他們已經習慣了獨孤子睡懶覺的習慣,也就懶得叫他了。
姚川月溫柔地看了獨孤子,又幫獨孤絕弈繫上衣帶。
「尼克越來越像賢妻良母了。」獨孤絕弈說。
「別,把我叫老了……」姚川月翹了翹嘴角,說:「你還不是嘛!想當年你冷漠無情從無笑容走哪兒哪結冰,現在卻變成了貼心相公,這反差可有些大啊……」
你想讓我冷漠待你?
「才不要!」姚川月嗤笑一聲,「我出去看看。」
「過些天,我們邊框獨孤絕弈來說。」
姚川月剛要出門,聞言又轉身笑道:「知道啦,我的門主!就你忙!」
姚川月開心地笑著,開門出去了。
獨孤絕弈嘴角微翹,喃喃道:「待我不做絕影門主,便不再這麼忙了。」
李天瑾正站在樓下,彷彿正在等著姚川月。
「嘿!站這兒幹嘛?專程等我啊?」
姚川月笑著,狠狠拍了拍李天瑾的肩膀。
李天瑾卻不似以前的放蕩乖張,而是一臉沉重,這樣的他讓姚川月感到很不適應。
「怎麼了?這麼正經!」姚川月笑道。
李天瑾看著姚川月片刻,說:「小龍走了。」
姚川月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臉上,「你說什麼……」姚川月顫抖著聲音問道,似乎有些猶豫。
「她去了哪裡?」姚川月急忙問道,她感到自己很衝動,感到自己的眼睛變的酸澀。
她不敢知道答案。
「你先冷靜會!」李天瑾安定著姚川月,拿出了那封信件,遞給姚川月。
「這是他給你的。」李天瑾說。
姚川月結果了信封,手在微微顫抖。
她迷茫地忘了李天瑾一眼,又飛快地拆開了信封。不一會兒,她的額眼淚就掉了下來。
「姚川月,我走了。雖然很多離別信都是這樣開頭,但是我還是想說,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便和你生活了五年。五年之中,我經歷了很多,若不是五年前我偶然遇到你,若不是那次錯誤的穿越,我也不會經歷這些。五年之中,我從一直無知的龍精靈,變成了一隻真正的龍。我懂得了人情事理,悲歡離合,也懂得了情愛與憂愁。我總算不是一隻自大無知的生物了。我也不願走,可還是我不得不離開了。我會回到沒有你的世界,在哪裡,我將獨自去體驗生活,去做我該做的事。我無法保證自己能耐忘了你,但我會試著不去想你。希望你不要因為我的離開而抑鬱不歡,我太瞭解你的個性了。最後,祝你幸福——亞瑟斯。弗利特。卡卡羅洛。小龍。」
姚川月看完了信,已是滿臉淚水。她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但也能令人想到她此時面容的扭曲。
李天瑾想去安慰姚川月,剛一抬手主備區拍她的肩膀,卻無意間抬了頭,又將手縮了回去。
他輕歎一聲,轉身離開了。
姚川月顫抖著雙肩,感受到了一雙一禮的手溫和地搭在了肩上。
姚川月的手柔內這那封信,口中不住地念道:「走了好,走了也好……」
小龍,你若要走,我不會強留,可你為什麼偏要不辭而別,僅僅給我留下了一封信件呢?你走了也罷,對你我都好……
「嗚嗚……」姚川月突然轉身,撲進那個熟悉的懷抱,放聲大哭了起來。
獨孤絕弈輕輕摟住姚川月,抬頭望著天空。
暈,仍在漂泊。院中的花樹終於落了花瓣,飄搖著落到地上,卻又被風除掉了空中,又吹到了遠處。
一月後。
天空格外明朗,靜謐的山腳下,兩抹紅影背對山川,面對著潺潺流水,落葉飛花,執手共拜。
三歲的男孩在不遠處玩弄著溪水,時不時發出爽朗的笑容。即使沒有客人,姚川月和獨孤絕弈也穿上了大紅的喜衣。
第一次見獨孤絕弈穿這種鮮色的衣服,然雖沒有了白衣的飄飄欲仙,卻也是世間少有。
三拜之後,姚川月看著獨孤絕弈的臉,又遲遲笑了起來,獨孤絕弈只是淺淺彎眉,說:「娘子,時不時該洞房了?」
姚川月輕輕捶打著獨孤絕弈,滿臉儘是幸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