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笙津雙目一凝,深鎖眉頭,帶著他的人馬追了過去。
夏海望著那個方向,勾起了一抹笑意。
「我就是要看著你們兄妹兩個,自相殘殺……」
姚川月坐在飛奔的踏雪寶馬上,傷心欲絕。
現在就連唯一可以陪伴她的空也死了!
他不過是只無憂的鳥兒,為什麼要經受死亡兩次的痛苦……
姚川月忍不住喊出了聲。
如今,這聲叫喊竟然如此心碎。
魏笙津緊鎖著眉頭,眼中還流露出了悲傷。不是為姚川月,而是為他這麼多年來所犯下的罪孽。
魏笙津追了很久,可一直都和姚川月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突然,魏笙津大喝一聲,拉韁繩轉方向,手中長刀一揮,砍下了身旁兩人的人頭。
姚川月回頭望去,卻見魏笙津和他帶領的人戰作一團……
「啊——」魏笙津爆發了自己繼續了近十年的怒氣,手中的刀刃凌厲如風,一刀一刀砍下了一個個人頭……
我魏笙津為了自己的族人而害了天下,我是天下的罪人!每一天,我都在受著良心的折磨,我很想放棄,我很想以死謝罪,可每當我想到我的族人還被封閉在虛無空間中時,我便不敢了。我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我是個懦夫,我無論怎樣也洗清不了我身上的罪惡!姚妹子 ,當我趕來時,我看到空抵擋著周圍的人努力施法,接著我又看到你和太子憑空出現。我就知道……太子也將你封在了虛無的空間裡。
那一刻,我良心所受的折磨比以前搶了千倍萬倍,我不能……讓天下生存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捏碎在我手上!姚妹,你帶著殘雪劍離開吧……
為了這最後一絲希望,我願意犧牲我自己,以及我的族人們……
一柄長劍從後刺入了魏笙津的身體,魏笙津雙目圓睜,臉色慘白。
姚妹,魏大哥只能做到這些了……黑棕馬,金戰衣。長槍斬,刀劍鳴。
滅了將軍魂,碎了將軍心。
姚川月的心變得更加沉重和複雜,空灰飛煙滅和魏笙津轉身揮刀的場景一直在她的腦海中會放。
魏笙津終究是護著她的,他的心並非是那麼自私而不關乎天下。
只希望不要再有人追來,不要……可暗無的人馬不可小覷,追兵終究是趕來了。
「駕!」姚川月狠抽著馬鞭,踏雪也不叫喚,只是跑得更猛了。白衣,白馬,追兵們能看見的,也不過是姚川月飛舞的墨發而已。
「那匹白馬真是厲害,居然越跑越快了!」
「那便讓它停下!」
說話的那人操起了弓箭,在顛簸的馬背上對準那遠處的墨發。
「嗖」的一聲,弓箭離弦直直想姚川月射去……
糟糕!有人追來,就說明魏大哥已經……
「啊——」背上一陣巨痛傳來,那支箭刺入了姚川月的身體。
姚川月睜大了眼睛,心中大涼至底,一切都像是斷了一半。
姚川月從馬背上墜落,經受不住巨痛的她閉上了眼睛。
待追兵趕到時,地上僅剩下一朵鮮血染成的花,就連踏雪也不見了。
「奇怪……我明明已經將她射下馬背,為什麼會消失了……」
「這裡有馬蹄印!」
「追!」
姚川月感覺身體中的某個東西被抽出,更大的巨痛迫使她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她又感覺身體被人點了幾下,便不能動了。待她看清眼前的人時,無神的眼用力睜了睜。
「雪倩,你……怎麼會在這兒……」如此虛弱顫抖的聲音讓姚川月自己都吃了一驚。
雪倩居然穿著白衣,不過姚川月已無心驚訝於這些了。雪倩的眼淚忽然就蹦了出來,她大喊著:「你不許這麼虛弱!你不是命很大嗎?你不用閉眼!不許死!不許死啊!」
姚川月感到一陣心酸,最後來就自己的居然是雪倩。
「這裡是哪……地窖嗎?」姚川月問。
雪倩不停地抽嚥著,忽然就伏下身子抱住了姚川月,這個舉動又讓姚川月詫異了一回。
「不管怎樣,我還是愛著你的……孤城……」
姚川月心中一酸,眼神又暗了下去。
「所以……就讓我來為你……為工資……做最後一點事吧……」說完,雪倩拿起剛才拔出的那根箭,朝自己狠狠地辭了下去,又用力拔出,將箭扔在了地上。
姚川月無聲地流出眼淚,張張口微弱的聲音:「你何必呢……」
「你一定要活著……」說完,雪倩打開地窖飛了出去。
到雪倩離開時,姚川月才發現,雪倩的腰間懸著一把形似殘雪的劍。
她終於知道,後來只穿紅衣的雪倩,現在為何要穿絕影門內禁止穿的白衣了。活下去……活下去有多難!
忍著疼痛在風雪中騎快馬奔波三日,又被弓箭射中……如何能活的了!
她已經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為了保護這把劍,許多人都死了,空死了,魏笙津死了,雪倩馬上也要死,只剩下她一人用著最後一絲餘力在維持著生命……怎麼能……怎麼能……不行!她不能死,她要活!她要活!
姚川月將全部的意念都集中在那一絲念想上,念力飄到千里之外。
小龍……小龍!
沉睡數月的小龍突然睜開了眼睛,紅眸中的血色猛的迸發出來,雙翼上的鐵鏈被牽動得叮叮作響。
「姚……川月!」小龍感到腹內萬蟲咬噬般疼痛,腦中浮現了一個個畫面——白衣,白馬,白雪,長箭,鮮血……
「啊——」小龍長嘯一聲,全身的靈力在一瞬間爆發出來,那束縛他的帶有玄術的鐵鏈瞬間碎成了粉末!
小龍忍著腹內巨痛,破牆而出,以最快的速度向那方向飛去……經過剛才力量的爆發,小龍靈力劇增,瞬間翻山越嶺,所經之處冰雪融化成水。
姚川月……姚川月……姚川月!
小龍一直默念著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