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聽出是誰,冷哼一聲,「虞琪小姐有點狗急跳牆,我要是死了,司鴻宸也不會娶你。」
虞琪這回並未大發雷霆,低沉地問:「你們做。愛了?」
我料不到她直接這麼問,頓時滿面通紅,感覺從頸脖到耳根發燒似的燙,嘴裡囁嚅一句,連自己也聽不清楚。
虞琪在電話那頭彷彿看到我的窘相,咯咯笑起來,「說不出來了吧?那夜我提醒過你,宸哥拋棄你離家出走,和我在百樂大酒店快活著呢。他這個人,對女人扔了就扔了,不會半路回頭撿起來。這次把你從樓家接來,不是因為對你有好感,而是跟我在賭氣。」
臭女人!我暗罵一句。
「跟宸哥在一起,真令人留戀難忘!」虞琪感慨萬千,用陶醉的語氣描繪著,「他的寬闊的肩膀,他的結實的肌膚,他的衝鋒陷陣……又浪漫又充滿了激情。對了,還有他性感的唇,啊噢,mydaling!」
我啪地擱斷了電話。
怪不得樓婉茹那夜會尋短見,虞琪期間原是打過電話的。如此不堪入耳的話語,樓宛如肯定受了刺激。
這種女人,無論如何我要替樓婉茹出口惡氣。不然有朝一日我回到二十一世紀,我會抱憾終身的。
電話鈴聲又響了。我一把抓起電話,衝口道:「你這女人,還有完沒完!」
「婉茹,哪個女人?」電話裡蒼老的聲音。
是樓祥鎔。
我按住跳動不已的太陽穴,衰弱地應答:「爹,我以為是虞琪。」
「這種風塵女子,讓她得意去,你大可不必放在眼裡。」樓祥鎔安慰我,「剛出門就遭伏擊了?司鴻宸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我淡淡地回答他。
按常理來說,樓婉茹遭襲,父母親應該是第一個表示關切的人。事情都過去大半天了,而樓祥鎔電話裡首先關注的是司鴻宸的反應,這讓我不得不替樓婉茹寒心。
「盯緊點了,別讓他看出破綻。」樓祥鎔特別關照一句,便掛了線。
我在小洋樓裡轉了一圈,將花園卵石道上的積雪打掃乾淨,又收拾了幾間房,夜幕開始降臨。
鐵柵門大開,司鴻宸開著一輛舊式轎車,隆隆駛進了附樓,那裡是汽車間。
我在白玉台階上迎接,問:「那輛德國車呢?」
「運去上海修理了。」
他邊說邊進了大廳,隨手將脫下的軍帽、軍大衣遞給了我。我接過,掛在鐵力木衣架上,聽見他問:「有沒有人吵你?」
我沒有半點遲疑地回答:「沒人。」
他似乎很滿意,直接上了樓梯,過了一會兒換了套粗線毛衣下來。
「我去書房,晚飯勤務兵會送來,到時叫我。」簡單的吩咐一句,他就想離開。
「其實……飯我會做。」我遲疑地說道。
記得有句至理名言,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能夠讓司鴻宸信任我,這未嘗不是個辦法。在酒店裡耳濡目染了幾個月,做幾道像樣的菜還是有把握的。
他有剎那的停頓,接著牽了牽嘴角,顯得很不在意,「還是算了,我吃飯時間沒定准的。」
我有點束手無策,一個人在客廳裡徘徊。
這時候,電話鈴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