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俊策撐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向後退了半步。
「什、什麼?你的臉是熙爾燙的?」
滕俊策張大嘴巴,吸了一口氣,苦笑了兩聲,「熙爾膽小的要命,她連個螞蟻都不敢踩,你說你的臉是她燙的?」
石未遠怒了,瞇了瞇貓兒眼,「對!就是她燙的!她故意這樣做的!她想要我毀容,她要我不能繼續勾引她的俊策哥哥!怎麼,滕俊策,你難道還以為我用這般苦肉計來離間你們倆的感情嗎?哈!太可笑了!我萬萬料不到,你會不相信我!」
石未遠的心很痛。即便她剛剛說出來,她不敢繼續去愛他了,可是他對熙爾的包容還是讓她很不是滋味。
「未遠,我相信你!」滕俊策扶著額頭,大口喘息著,「我只是想不到,熙爾會變成了這樣子……她原來不是這樣的,她一直都很溫柔體貼,也很善解人意,我幾次三番想要和她說清楚我和她感情的事情,我以為她可以很理解地接受這個現實……」
「哈哈,你開玩笑呢?她接受?你指望一個把你看成她的生命一樣的女人,心平氣和地被你拋棄?是你太幼稚,還是你太自負?行了行了,我不想和你再說什麼了,你和金熙爾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只要不要牽扯到我就好,我不想再被她潑硫酸,這樣的變態女人傷不起!」
石未遠從未這樣沮喪過,一個你想極力抓住的東西,卻偏偏因為著或這或那的緣由,在你指尖滑落。你無能為力,只能扼腕歎息。
她連眼淚都沒有了,低著頭往回走,卻被滕俊策狠狠抱住了腰身。
「未遠……」
「還有什麼好說的嗎?一切回歸原樣,行不行?你還是金熙爾的好男人,我依然是我行我素的母老虎石未遠,我們倆不要有任何關係了,行不行?」
「不行!絕對不行!」滕俊策緊緊地抱著石未遠,唏噓。
「未遠,你不能這樣殘忍,在我愛上你之後,再冷漠地脫身。石未遠!我要和你過一輩子!一輩子!」
滕俊策從身後抱著石未遠,熱氣哈在了她的脖頸上。
而石未遠,迷茫地望著森林深處,無奈地歎息。
一輩子啊……呵,好長的……
石未遠拍了拍滕俊策的手,說,「俊策,我再說句欠扁的話……那個,現在吧,我對什麼是愛都迷惑了。」
滕俊策猛然撐大了眼睛。
這話,他聽懂了。
這意思就是說,滕俊策,我對你的喜歡在一點點減少,再少一些,就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了。
惶恐!
滕俊策從未如此惶恐不安過!
對女人,他從來都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沒有他得不到手的女人,憑著他美男子滕少的輕輕一笑,就可以拿下所有矜持的女人。
而現在……
他對石未遠這個廣告界的母老虎,確定是沒有一絲把握了。
是什麼,在你有情我有意的二人之間,流走了呢?
「未遠,你就是和成千上萬個男人廝混,我也沒法放下你。我要抓住你的心!」
本來佔據先入為主的優勢的滕俊策,現在又和暗藏風站在了同一條起跑線上了。
「墨和尚,他們倆這樣子抱在一起,算不算這個不男不女的東西沾便宜?」
查理斯和墨梟都窩在高高的樹枝上,望著下面的二人。
墨梟的眼睛深了又深,擠出來幾個字,「當然算!」
說著,手裡的一枚大拇指大小的漿果就彈了出去。
「啊……」滕俊策捂著額頭向後退了幾步,疼得齜牙咧嘴的。
正處在憂傷情懷中的石未遠嚇一跳,「你怎麼了?」
「額,有個東西……砸到我的額頭了……」
石未遠的淘氣又上來了,「哈哈,你別告訴我,是一坨鳥屎砸痛了你!」
樹上的查理斯差點被這話雷得掉下去。
墨梟也是抿唇莞爾。他的石小姐,就是與眾不同啊。
石未遠扒開滕俊策的頭髮,一看,也嚇了一跳,「媽呀!好大一個包!比雞蛋還大!這是什麼鳥屎啊,力道這麼大!」
滕俊策疼得睜不開眼睛,腦子卻依舊很靈光,略略一想,就想出個八九分,恨得咬牙,「哼,這人真是陰險,淨玩陰的!」
「你說誰玩陰的?」
「還有誰?我的情敵,你那個老闆!」
「哎呀,你不要亂冤枉人,他其實沒你想得那麼壞……」石未遠不由自主就替暗藏風說好話。
「你還向著他!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我、我哪有啊……」石未遠悄悄紅了臉,扭著過去臉,鞋子蹭著地面。
她這副情態……別人看不懂,滕俊策可是太懂了!
他太懂女人了……
石未遠這副樣子,分明就是深陷愛情裡的表情!
滕俊策就覺得心尖那個疼啊……
不見硝煙,卻可以讓人血流成河。
不過,石未遠是個愛情方面的遲鈍者,估計她自己都還沒有發覺她戀上那個老闆了吧,好,那就趁著這女人遲鈍中,他將她搶過來!
「哎呀,老婆,我頭暈……」
石未遠的臉色正了正,很正經地想了想,「頭暈?有沒有嘔吐的感覺?」
「好像有點……」滕俊策繼續裝。
「那就是腦震盪的徵兆了……不行,你馬上坐飛機回去,做腦電波,看病。」
「啊?」有這麼嚴重嗎?滕俊策眨巴下眼睛,「那你陪我回去嗎?」
「我……我這張臉……還是在這裡再呆幾天吧……」
滕俊策咬咬嘴唇,「那我也不回去。」
「萬一是腦震盪,耽誤了治療,會死人的!」
「死人就死人,反正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哎呀,真是拿你沒辦法。又不是小孩子,這麼倔幹什麼。」
「老婆……你扶著我好不好?」
最後,滕俊策死死摟抱著石未遠,兩個人緊挨著回到了木屋。
連體嬰兒的狀態,坐在籐椅中打著電腦的暗藏風只瞥了一眼,臉色就寒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