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夫也不再多言,又看了楚羽吉言,忽然一抬手道:
「前面帶路吧。」
楚羽和那個侍衛齊齊微冷,因為剛剛那個侍衛說過這個齊大夫不太會去給他們那些剛來的犯人看病的,現在居然主動要求去了。而深知齊大夫脾性的侍衛是更加吃驚了,但是還是急急地在前面帶路,齊大夫隨後跟上,身後很自熱地跟著一個提了醫箱的小童。
「這是你處理的?」齊大夫指著那女子完整接好的肋骨,訝然問道。
楚羽沉默著點了點頭。
齊大夫又上下打量了楚羽半晌,花白的眉頭微微皺起,指了指身旁的藥箱,道,「你來給她做處理。」
楚羽微怔,有些愕然地接過藥箱,隨即拿出夾板、紗布將她的胸口肋骨固定好,又尋出防止傷口感染的草藥,交給身旁的女子,道:
「這個藥,你每日熬三帖給她服下,直到她呼吸時沒有任何疼痛了,才能停止。」
女子忙應聲點頭,楚羽又細細察看了那小文的傷勢,卻並沒有看到身後齊大夫略帶激賞的眼光。
小文包紮完後痛楚明顯緩和了許多,臉色也不像原先那麼蒼白了,可是卻時時憋地滿臉通紅,冷汗依然涔涔。
看著她這個難受的樣子,楚羽忽然想起上現代保健課時,曾有提到:人的肋骨骨折後,由於疼痛,病人多不敢咳嗽,以致氣管內分泌物不能及時排出體外,積於肺內,容易造成肺部感染。
心中一動,她忙小心翼翼地壓住她胸口骨折處,柔聲道:「你試著把喉嚨中的痰咳出來,只要輕點,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等一切處理完畢,饒是大冬天楚羽的額頭也出了細細一層汗珠,扶著有些酸麻的腿站起身來,卻聽身後極近處齊大夫帶著愉悅和欣慰的聲音響起:
「你叫什麼名字?」
「什麼?」
楚羽一驚,生性的警覺心讓她本能地退後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地脫口問道。
齊大夫似是對她的反應很是不悅,皺了皺眉才道: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
楚羽忍不住又退了一步,眉頭輕皺起來,半晌才道,「我叫小雨。」
「小雨。」齊大夫輕輕點了點頭,道,「你以後就跟著我吧。」
「啊?」楚羽驚訝地張大了嘴,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此刻楚羽身邊那個小童忙高興地推了推她,稚聲道:
「還不快謝謝老師。老師是冰藍國第一御醫,從不輕易授業,你可是他收的第一個女徒弟。」
楚羽額頭上的汗更加的多了,只是……居然這個齊大夫是第一御醫,那麼跟著他一定能進皇宮的。
於是,她就這樣莫名其妙成了那齊大夫的徒弟,其實確切點說就是一個打雜的。
這之後,楚羽就留在了這個醫藥所,她還知道了這個齊大夫的名字叫齊天海,是冰藍國的第一御醫,其實後來她才知道,這個齊天海其實卻冷冽從羅剎宮帶來的,他原本是那裡的長老。
楚羽承認,他的醫術的確很高明,但是要教凌逸玄的徒弟,說實話畢竟還是差了一點。不過她當然不會傻到去鋒芒畢露,能安安穩穩等到他帶她進宮,才是她最大的願望。
楚羽一邊挑揀著草藥,一邊對著身邊的小童問道:
「小元,你進過皇宮嗎?」
小元臉上露出一個極度自豪的笑容,一仰頭答道:
「當然了,我們原本就住在宮內的,只是這幾天老師出來採藥,隨便等著從冰島回來的藥船,所以才在這裡住了幾天。」
他越說越興奮,最後乾脆連手下的工作也停了下來:
「我跟你說哦,在離這裡很遠的地方,還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島嶼,我們叫它冰島,那裡是我們國家的另外一個居地,兩個島上的人,都可以自由往來呢。」
「真的嗎?那我也可以去嗎?」
楚羽不願掃了這個天真的孩子性,只能順著他說道。
「當然可以了,我去年就去過一次,是老師帶我去的,我甚至還見到了……」
小元的話還未說完,齊天海就風風火火了回來了,看到我們兩個都在,出聲道:
「趕緊收拾下東西,藥船已經到了,我們得跟著車隊馬上回宮了。」
「好耶,終於可以回宮了,老師,我馬上收拾。」
小元扔下手中的藥就跳了起來,拉過有點微愣的楚羽,趕緊把該收拾的東西收拾了起來。
楚羽一邊忙著手下的事情,可是心卻已經飄到了那個二十里外的地方。
終於,她終於可以進去了,她的逸玄,在那裡等著她嗎?
進宮已經有好幾天了,可是楚羽卻一直窩在御醫所裡,明明離自己心心唸唸的逸玄這麼近了,她反而猶豫了起來,所以乾脆待在這裡,再細細考慮,反正都已經在這裡了,這逸玄還能跑了不成。
這一日,御醫所裡只有楚羽和小元在,他們正在研究著那些從冰島採來的新品種的藥。
「齊先生,齊先生!」屋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女子呼叫聲。
小元忙迎了上去,問道:「落音姐姐,真不巧,師父剛剛出去了。有什麼事嗎?」
楚羽跟著走了出去,只見一個身穿淡粉色褂襖的清秀女子正急得團團轉,連聲道:
「這……這可怎麼辦是好?女皇陛下的病剛剛又發作了,要是出什麼事,我們可要掉腦袋的啊……」
女皇陛下?!
楚羽一個踉蹌,臉色巨變,他們口中的女皇陛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