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洛寒踩著另外幾名士兵的屍首緩緩走上前來。八名飽經沙場訓練的士兵,就這樣被結果掉。矯健的身手加上完美的配合。裴雪菲對著離洛寒微微一笑,沉聲說道:
「我們走吧。」
離洛寒低下頭,隨意的用腳尖翻動了一下死者的屍首,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一陣響動突然傳來,裴雪菲何等警覺,頓時飛身躍起,剛剛拿回來的血刃向著響聲處猛然擲去,一道破空之聲也隨之響起,一把撲在離洛寒身上,幾乎在同一時間,背上一陣火來疼痛,裴雪菲登時知道,自己成功受傷了。
一名還未死的士兵最後反撲,被裴雪菲血刃扎中心脈之後再也無法轉活。
離洛寒眉頭緊鎖,面目森冷,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抱住裴雪菲的身子,沉聲說道:
「你怎麼樣?」
說著還要來拔她背上的弩箭。
「不能拔!」
裴雪菲急忙說道:
「這箭頭上有倒鉤,一旦拔出會血流不止,還好沒有血槽,不然今朝性命難保。」
拿起離洛寒手中的刀,反手一把將箭桿劈下。撕開一片褲腳,繞著後背綁了一圈,咬住布條的一角,狠狠的勒住繫上。
從那襲擊她的人身上拔下血刃,四下探查一圈,裴雪菲沉聲說道:
「此地不宜久留,皇上快走。我重傷無法逃遠,留下來阻擊敵人,為皇上善後。」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不但成功的逃開他的身邊,更有一個戰死沙場的最好消失理由。神不知鬼不覺,又不會連累明靖宇等。故意留下這個隱患,為的就是施展這個苦肉計。不然,沒有人會在裴雪菲的手下逃生,那個士兵,自然也不可能。
努力撐在地上想要站起身來,裴雪菲咬著牙,頗有些搖搖欲墜,但是仍舊頑強了站了起來。
離洛寒面色陰沉,看著裴雪菲略微有些踉蹌的腳步,突然走到她的前面,彎下腰來,沉聲說道:
「我背你走。」
裴雪菲大吃一驚,要知道,她現在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低等的都統而已,為他擋箭送命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他堂堂離國皇帝,即便此刻放棄她獨自逃跑也是情理之中。連忙說道:
「小人不敢,皇上龍體金貴,小人賤命一條,皇上犯不著為小人涉險。」
「上來!」離洛寒聲音低沉,似乎不願多說一個字。
裴雪菲費了這麼大的勁才得到這麼一個機會,下一次逃走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哪能就這樣放棄,仍舊說道:
「小人身為禁軍,為皇上赴死理所應當,皇上不用顧及小人的性命……」
一個冷冽的眼神猛然掃了過來,裴雪菲霎時住了口。
一把將裴雪菲背在背上,離洛寒雙手繞到身後,將裴雪菲的雙腿環在前面,用披風包住裴雪菲的身體,最後繫在自己的身上。
裴雪菲霎時間就好似一個粽子一般被緊緊的綁在了離洛寒的身上,她身子嬌小,不像之前離洛寒長手長腳,被裴雪菲背在背上雙腳都得在地上拖著。離洛寒面不改色,拾起地上的長刀和弓弩,沉聲說道:
「抱住我的脖子。」
偷雞不成蝕把米,裴雪菲心中的鬱悶無以復加。無奈的伸出手來,抱住離洛寒的脖子。離洛寒低頭看了一眼身前一雙白皙的小手,眉頭不禁微微皺了一下。
拿好弩箭等兵器,離洛寒突然奔跑了起來,速度快速驚人,絲毫沒有因為背著一個人而影響了行動。
「你叫楚羽飛是不是?」
離洛寒突然出聲,讓裴雪菲微微愣了愣,只能硬著頭皮回道:
「是的,皇上。」
沉默了一會,離洛寒的聲音繼續響起:
「你的那些作戰方法,都是哪學來的?」
「是小人的師傅教的。」
傷口的疼痛加上天氣的炎熱,再加上被離洛寒這麼一問,裴雪菲的臉上滲出了細細的汗珠,一滴香汗順著臉頰滑下,滴到了背著他的離洛寒的脖子裡。
離洛寒還想問什麼,卻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沁入鼻尖,思緒一陣恍惚,不再開口,快速向前跑去。
裴雪菲不著痕跡地輕呼一口氣,要是他再問下去,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瞎掰了。
趴在他堅實的背上,裴雪菲心中複雜不已,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這麼讓他背著。
這個男人,自己是那麼地恨他,恨到想親手殺了他,而現在,他就在自己的身下,他的要害就這麼毫無防備地暴露在她的眼前,只要她一抬手中的血刃,立馬就能割斷他頸間的大動脈,讓他一命嗚呼。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已經沒有那麼恨他了,至少沒恨到讓他死的程度,所以,她要救他,她不能讓他死在這裡,因為她知道,如果他死了,那麼離國必定會大亂,到時受苦的還是那些無辜的百姓,而且他是為了自己才來的這裡,他死了,明靖宇父子難辭其咎,而自己,也會感到欠了他,她不想欠他任何東西。
寂靜的密林中只有離洛寒踩在枯葉上的嚓嚓聲,叢林的地形詭異莫測,好在裴雪菲有著超強的記憶能力,再加上離洛寒對這處的瞭解。正午時分,兩人就已經來到了叢林的邊緣,左邊是一座懸崖,下面傳來轟隆隆的水聲,而右邊是一條路,該是通往定遠城的。
忽然,一陣轟鳴的馬蹄聲突然響起,裴雪菲一驚,手掌不禁緊緊的抓住離洛寒的肩膀。離洛寒也在同一時間停下了腳步,雙目寒芒大盛,警惕的向著聲音的方向冷然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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