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沈懷恩不滿地撇唇:「什麼叫大事?現在在我心裡,見你才是天下一等一的大事!」
「討厭~」紀小蠻面紅過耳,心中卻不免甜絲絲地:「人家跟你說正事呢!」
「來見你,怎麼就不是正事了?」
「哎呀,懶得跟你說~」紀小蠻一臉嬌嗔,恨恨地推了他一把。
沈懷恩賊賊一笑,順勢往床上一滾,大刺刺地躺在她身上。
「呀,」紀小蠻大羞,又不敢高聲,恐驚動外面的侍衛,壓低了聲音道:「重死了,壓得人喘不過氣了,還不快起來?」
「呵呵,」沈懷恩低眉笑了笑,摟住她的纖腰,輕鬆地翻個身把她拉到胸前趴著,額頭抵著她的額:「那換你壓著我?」
「呸!」紀小蠻心頭鹿撞,血色刷地全湧到頭頂,輕啐道:「出去幾年,倒變得油腔滑調,學會欺侮人了?」
「我哪敢啊?」沈懷恩鳳眸輕瞇,眉峰輕佻,薄唇貼著她的耳際低語:「疼你都來不及,怎捨得欺侮?」
紀小蠻臉熱心跳,訕訕地別過眼睛,不敢接觸他火辣的目光,聲音輕得像呢順:「別玩了,萬一讓別人撞到,跳黃河也說不清了。」
「呵呵~」沈懷恩將她懷在胸前,開懷低笑,胸膛隱隱振動,得意地調笑:「如此說來,只需瞞過外面的侍衛,你便任我處置,對不對?」
「呀!」紀小蠻又羞又氣,雙手撐著他胸用力推拒:「你再這樣,我……」
他忽地斂起笑容,收緊雙臂將她鎖在懷裡,唇貼上去吻住教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小蠻,想死我了!」
紀小蠻心一顫,「翻臉」二字嚥了回去,心悸於他語氣裡的依戀與纏綿,原本推拒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改而環住他的脖子,乖乖而柔順地回應著他的吻。
閉上眼,聞著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汗味。她不自禁地有些鼻酸,他向來愛潔,就算是上戰殺敵都永遠一塵不染,翩翩一介貴公子。
這好像是第一次,她在他的身上聞到汗味。可見,為了來見她,他必是不分晝夜的奔波了!她來這裡,花了足足二十天,他卻可能只用了兩天不到的時間。
可是,她好喜歡!這樣的他,更顯得男人味十足,曖昧卻十分地惑人。有多久了?她不曾被強有力的臂膀緊緊環繞,那獨屬於他的沉穩而有力的心跳,在耳邊跳蕩著,每一下都敲進她的心靈深處。
這一刻,前所未有的寧靜與恬淡包圍著她。彷彿只要有他在,所有的困境和難題都能迎刃而解。他如此強烈地存在著,又是如此強大!似乎沒有任何事,任何人能撼動他分毫。
良久,他終於依依不捨地放開她,修長的手指撫上被他吻得飽滿而發亮的櫻唇,慢慢地,輕柔地,依戀地摩挲著。
「呀~」她蜷縮在他的懷中,不自禁地逸出幽幽地綿長地歎息。
這一切,真像是一場夢,如此美好,如此虛幻。她不敢睜開眼睛,好怕這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都會消失。
那迷茫而嬌憨的情態,不自覺地流露出的依戀,在在讓沈懷恩心動不已,他低歎,唇瓣溫柔地摩挲著她的耳朵與頸側:「小蠻,小蠻,小蠻……」
他輕觸她的額,一遍又一遍,低喃著她的名字,聲音輕柔而細軟,彷彿那是一個咒語,讀著它就能心安,就能獲得寧靜,就能抵達幸福的彼岸。
紀小蠻沒有說話,只睜大了水汪汪的眸子靜靜地望著他,小手緊緊地揪著他的衣襟,笑得嬌憨而天真,像只靨足的小貓,眼裡濃得化不開的幸福,如一汪深潭,甜得幾乎溺斃了他。
沈懷恩低歎,心軟了,醉了,化了……
這次的和談出乎意料之外的順利,連年的征戰,日漸掏空了赫連家族的家底。所以,此次和談勢在必得。誠意也十足,他們唯一的條件就是與影都聯姻。確切地說,希望沈懷恩能娶赫連清雲。
沈懷恩現在貴為攝政王,手握兵權,如日中天,只手可遮天下。若是有影都在背後支持,赫連家族想要重回昔日的榮光,不過是時間問題。
當然,在攝政王與當朝太后的緋聞廣為流傳的時期,他們也並不指望赫連小姐能一人獨大。只希望用先入門的優勢爭取與紀小蠻平起平坐。
畢竟,影都的勢力誰都不敢小覷。太后再威風,也不過是個寡婦,且名義上已嫁過幾次,又已生兒育女。赫連七小姐卻是二八娟娟好年華,青春少艾,貌美如花。相信這樣的條件並不算苛刻,於沈懷恩也有百利無一害。是以,赫連家才敢信心百倍地走出這著棋。滿心以為沈懷恩礙於太后的情份就算不滿口答應,至少也會考慮兩天。
誰料到沈懷恩二話不說,掉頭走人,竟連一點面子都不給赫連家留!
高茗欣在燈下望著那條消息,樂不可支——那小子就是頭倔驢,得寵著哄著,赫連家想用一個女子拴住他,簡直就是做夢。
不用說,這個時候沈懷恩甩袖子走人,目的地只有一處:磁州。
自打他引軍平南以來,這對苦命鴛鴦已有三年未見。有了這現成的借口,那小子若不趕著過來私會,他把頭砍下來給人當凳子坐!
得,他得先去通知小蠻,省得這丫頭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被殺個措手不及。嗯,若是能挑得她拈酸吃醋,殺殺那臭小子的威風,在旁邊瞧他吃癟的模樣,就是賺到了!
這麼一想,高茗欣哪裡還坐得住?兵貴神速,即刻前往紀小蠻的臥房。
「小蠻~」輕敲兩下,直接推門而入:「你睡了嗎?有件事想告訴……」
「大哥~」紀小蠻吃了一驚,似受驚的小鹿,自沈懷恩的懷裡一躍而起,像做錯事被人逮住的孩子,緊張得滿面通紅。
沈懷恩手一伸把紀小蠻攬回懷中,大刺刺地斜靠在床柱上,長腿交疊,冷冷地望著高茗欣,微蹙著眉,不悅地道:「高相爺,你進小蠻的房間,向來都是這般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