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清風摀住頭,委屈地癟著嘴:「幹嘛打我?」
紀小蠻回過神來,隔著幾張桌子,遠遠地站著:「我住哪間房?」
「回少~」清風正想說話,謝懷恩抬眼一瞪,嚇得又吞了回去。
「你不吃飯?」謝懷恩皺眉,冷冷地望著她。
看到他,氣都氣飽了,哪還用吃飯?
「我不餓~直接把房號告訴我就行了。」紀小蠻堅持。
「隨便你~」謝懷恩賭氣,崩著俊顏。
「這位夫人請隨我來~」掌櫃的聽了這半天自然明白他們是一起的,想著應該是小兩口嘔氣,也不說破,笑瞇瞇地引了她到樓上天字第九號房。
紀小蠻吩咐人送來乾淨的熱水,洗了手臉淨了身,換了輕便的衣服躺到床上拉了被子倒頭就睡。可她在車上睡了那麼久,肚子又餓得難受,一時半會哪裡睡得著?
碾轉反側了好一會,正打算不顧一切爬起來到樓下買點吃的,吱呀一聲門開了。
紀小蠻一驚,一骨嚕就爬了起來:「誰?」
謝懷恩也沒料到房裡有人,愣了一下,恢復冷靜,慢慢地走了進來:「嚷什麼?不認識嗎?」
清風明知道他的心思,絕不可能安排他們二人住一間,必是來得晚了,客棧的上房已告磬了,不得已而為之。
紀小蠻警惕地瞪著他:「你來做什麼,客棧裡難道沒有別的房間了嗎?」
「我們來得晚,客棧只剩兩間房了,」謝懷恩淡淡地瞟她一眼,心裡其實已打算了退讓,只是嘴裡偏要刁難她一下:「你若是不願跟我住一間的話,不妨下去跟清風擠一擠?」
「謝懷恩,你是不是男人啊?」紀小蠻氣往上衝,一時口不擇言:「哪有讓自己老婆跟別的男人住的道理?」
「老婆?」謝懷恩怔了一下,揚起一個玩味的笑:「你是嗎?」
「你~」紀小蠻大窘,自知失言,低著頭死咬著唇瓣不說話了。
「好吧,」謝懷恩瞧著她滿面紅暈,又羞又惱的模樣,忽地心情大好,慢慢地走到床邊站定:「告訴我,爺爺今天把你拉到一邊說了些什麼,我就考慮把房間讓給你。」
「哦,」紀小蠻拍一下頭,低叫一聲:「我差點忘了,呶,這個給你。」
「什麼?」謝懷恩本只是隨口開句玩笑,沒想到她果然塞了一樣東西到手裡,打開一看,居然是厚厚一疊銀票,千兩一張,足足有二十萬兩,不禁嚇了一跳:「你哪來這麼多錢?」
「多少?」到手的銀子飛出去,紀小蠻多少有些心痛,忍不住探出頭來巴巴地看著。
「爺爺給你的?」謝懷恩抬起眸飛快地瞥了她一眼,眼中有驚訝一閃而過,隨即轉為不屑:「居然用銀子收買你?」
「什麼收買?我又不是奸細,幹嘛說得那麼難聽?」紀小蠻皺眉抗議。
謝懷恩撇唇:「難道爺爺沒讓你監視我?」
「是啊,」紀小蠻沒好氣地瞪他,做兇惡狀:「你最好小心點,別讓我揪到小辮子,否則讓你影帝做不成!」
真的是,他當她吃飽了撐的啊,沒事監視他?再說了,就憑他的身手,一不高興甩手跑得影子都不見,她上哪裡監視去啊?
謝懷恩冷然一笑:「是啊,我好害怕。」
「嗟,」紀小蠻一時得意,忍不住嘲弄:「叫啥不好,幹嘛叫影帝?就你這樣,喜怒哀樂全在臉上,還妄想當影帝?真是笑死人!」
「那依你之見影帝應該具備什麼條件?」謝懷恩冷笑著反問,一半是憤怒,一半也是好奇。
「當然是那種帥得沒天理,氣質超群,演技出眾……總之必需是才華橫溢的人就對了~」紀小蠻掰著手指細數,末了總結:「反正,一眼就能看穿心思的就不行,明白嗎?」
「虛有其表,譁眾取寵,與戲子何異?」謝懷恩皺眉,冷然下了評語。
「呃~」紀小蠻語塞。
她忘了,演員這一行業,在古代是完全沒有社會地位的。那個江小婭也真是搞笑,就因為家裡有個傳家的小金人,所以搞出個影帝影后來過乾癮兼愚弄大眾~居然也玩得風生水起,教四海敬服。
只能說對她的景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了……
「也對,」謝懷恩瞥她一眼,淡然道:「像你這種蠻不講理的女人,所注重的也不過是外表而已,哪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男人?」
竟然說她蠻不講理?還暗示她虛榮好色?
「嘖嘖嘖,以為長了張顛倒眾生的臉就了不起了?」紀小蠻漲紅了臉,一氣之下反唇相譏:「告訴你,若是沒有內在,照樣沒有女人喜歡,哼!」
「是嗎?」謝懷恩不怒反笑,忽地彎下腰,漂亮的臉寵幾乎貼到她臉上去,刻意魅惑地放柔了嗓子:「要不要試試看?看看我這個在你眼裡只有皮囊,沒有內在的男人,是不是也可以迷得你神魂顛倒?嗯?」
轟,紀小蠻愣在當場,表情精彩,又氣又羞又窘迫,臉紅得要滴出血來。吭哧了半天,才很沒用地憋出一句:「不,不用試了~」
「怎麼,對自己沒有信心?」謝懷恩挑眉,嘲弄地睨著她,笑了。
「我只怕沒定力~」紀小蠻極虛弱的小聲嘀咕。
上帝做證,他這種人間妖孽,很平常的和顏悅色對人,已經是一種無心的誘惑,若是刻意勾引,那簡直就是致命的吸引,誰敢拍著胸脯保證說不會為之沉淪?
謝懷恩怔了一下,弄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忽地朗聲大笑。
她可真夠直白,奇怪的是令他莫名的心情大好。
「好吧,」他大笑著轉身朝外走:「未免某蠻女定力不足,做出傷風敗俗之事,我還是暫時迴避的好。」
「你去死!」紀小蠻低咒,順手扔了一個枕頭過去,可惜去勢稍緩,謝懷恩已閃電一般消失在了門後面。
「少爺,」清風打開門,見到那道瀟灑的身影,吃了一驚:「忘記什麼東西了?」
謝懷恩站在門外,探頭進去看了一眼,立刻被一股霉味熏得縮回了頭:「這是什麼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