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瞧見她終於變得慌亂的表情,謝懷恩忽地心情愉悅,輕輕地扣住她的腕,長指刻意摩挲著她的手背,眼中綻著邪惡的光芒:「我只說助你復國後二人分手,可沒說這期間要做掛名夫妻。」
「嘎?」紀小蠻徹底傻眼。
謝懷恩並不理她,一手扣住她,另一手去掀絲被。
「呀~」紀小蠻瞪大了眼睛看他,終於發現誤上賊船。
可諷刺的是,她心跳如雷,竟不知血液裡流動著興奮還是害怕。可以肯定的是,他表現得像個惡棍,她卻並不感到失望,相反,卻有那麼一絲絲的期待與高興……
「怎樣,這件禮物你還滿意嗎?」他呶嘴,眼裡滿是嘲諷。
「啊?」她順著他的視線垂頭,看到掀開的被子下露出一張金光閃閃的床。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用力掐了掐,腳忽地軟了:老天,竟真是一張純金打造的床!
謝懷恩從容地鋪上被,抄起她嬌小的身子扔上去,居高臨下望著她,神色睥睨:「嫁給我,等於嫁給金山銀山。怎樣,睡在金山上的感覺,是不是很爽?」
「你,變態啊?」紀小蠻囁嚅半天,終於迸出一句。
謝懷恩冷笑:「很不幸,這個變態正好是你的相公。」
「很稀罕嗎?」紀小蠻瞪了他一會,用力捶床:「這破玩意有什麼了不起,有本事真的鑄一座金屋過來,我就服了你!」
「金屋藏嬌?你還不夠資格。」謝懷恩淡淡地嘲諷。
「呀,」紀小蠻惱了,叉著腰:「柳青兒跑了,可不是我的責任,這樁婚事,也不是我硬要你成的,你別把氣撒在我頭上。」
「關她什麼事?」謝懷恩不耐地皺眉,站在床邊,慢條斯理地開始脫去那身紅得刺目的蟒袍。
所以說女人就是麻煩,說話顛三倒四,毫無章法,讓人摸不到頭腦。
「呀~」紀小蠻緊張地縮在床角,把被子捲起來:「你先讓開,我出去你再脫衣服。」
謝懷恩噙著一抹冷淡的笑容,懶洋洋地道:「沒聽喜娘說嗎?春宵一刻值千金,你還想到哪裡去?」
「你不是吧?」紀小蠻氣呼呼地鼓著頰:「開玩笑也要有個度,你再這樣,我可真的生氣了!」
不是她多心,他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真的賤到讓她想殺人!
「生氣?」謝懷恩抽掉腰帶,順手扔到床頭架子上:「好啊,總比硬綁綁的了無生趣的好多了。」
紀小蠻見他不像是開玩笑,忙跳起來往床下衝:「這金光閃閃的床,我怕睡了會折壽。」
「去哪?」謝懷恩伸手,輕鬆地把她帶入懷中。
「你,」紀小蠻被他一摟,也不知是被他滿身的酒氣熏的,還是別的原因,身子一下子軟了,掛在他臂上,雙頰通紅,有氣無力地罵:「不要臉~」
謝懷恩臉一色,順手把她推進床側,長腿一伸跨了上去:「你嚷啊,聲音再大點,最好把全影都的人都招來。」
「你滾開啦~」紀小蠻咬唇,雖然不情願,到底還是壓低了聲音。
她又不傻,新婚夜跟夫婿爭吵,引得眾人圍觀。大家不僅不會說他,反而以為他們打情罵俏,她可不想變成所有人的笑柄。
「放心,」謝懷恩心下氣惱,崩著臉道:「我對一個沒長大的丫頭也沒什麼興趣。不過呢,不想被訓斥,就最好老實點。」
「什麼,意思?」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紀小蠻安靜下來。
難不成沈老太爺還派了奸細偷聽?
「沒什麼,」謝懷恩不願多說,伸指推了推她:「床這麼大,睡兩個人應該沒啥問題。但是,你要是不老實越過界線,我會怎麼做,可不敢保證,明白沒有?」
「呸!」紀小蠻輕啐一口:「你自己別越界就行。」
謝懷恩沒有理她,抖開被子堂而皇之地佔了外面這邊床,四平八穩地睡了。
紀小蠻輕哼一聲,摒氣凝神地睡了一陣,覺得兩個人並排躺著實在彆扭,於是偷偷拽了枕頭,輕手輕腳地向另一頭爬過去。
「幹嘛?」謝懷恩不耐地低語。
睡個覺而已,爬上爬下的,還讓不讓人安生啊?
「我內急,不行啊?」紀小蠻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回。
「內急還帶枕頭的?」謝懷恩倏地睜開眼睛,唇邊勾著一抹嘲諷的笑,星眸在暗夜裡熠熠生輝。
「你管我?」紀小蠻吸一口氣,強忍住撲上去把他撒碎的衝動,
「你最好別用腳對著我,我討厭腳臭!」謝懷恩索性把話挑明。
「你才腳臭呢!」紀小蠻僵在當場,半晌才氣吼吼地回。
「老實睡吧,別折騰了~」謝懷恩閉上眼,不再理她。
紀小蠻抱著枕頭,恨恨地瞪著黑暗中那道修長的身影。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累了一天,從早上忙到現在,被折騰得夠嗆,汗出了好幾身,連口喘氣的功夫也沒有,搞不好真的有點臭?
所以說這古代真的不好,哪像現代?睡房連著浴室,隨時可以走進去,洗去一天的疲憊和勞累。
她暗暗狐疑,心中惴惴,忍不住偷偷搬起腳丫子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還好,還好!
謝懷恩偷眼瞧見她如此稚氣的舉動,忍俊不禁,哧地笑出聲來。
「笑屁!」紀小蠻原以為他睡了,冷不丁聽到笑聲,窘得面紅過耳,拉過被子吱溜一下鑽進去。
「喂,你想悶死自己啊?」謝懷恩笑了一陣,翻過身朝著外面睡了。
紀小蠻不吭聲,打定了主意這一晚絕對不睡,免得被他恥笑,誰知道實在倦極,不知不覺竟睡得沉了。
謝懷恩聽著身邊傳來陌生的輕淺而均勻的呼吸,彎唇露出一抹淺笑,伸手悄悄幫她把被子從頭上拉下來,注視著她恬靜的睡顏,一絲模糊的感覺悄然自胸中升起。
成親,好像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和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