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墨發了瘋似地到處找,都不見康小魚,握著手中的釵,釵上有一條魚,是當初在崖底送給小魚的。韓子墨滿臉焦急,這支釵是齊浩命人送來的,那麼現在小魚在他手裡,
齊謹也氣喘吁吁的跑過來。
「怎麼樣?有沒有找到?」
搖搖頭。
突然,一個飛鏢射來,韓子墨側頭用手指夾住,是一張紙條。
「寫了什麼?」齊謹盯著紙條問道。
「小魚在永巷。」說完,韓子墨就一路飛奔過去。
剛趕到永巷,韓子墨就看到神情呆滯的康小魚高一腳低一腳的走著,眼神飄移,差點被腳下的小石頭絆倒。韓子墨一個箭步衝上去扶住她。
康小魚抬頭看著是韓子墨,突然嚎啕大哭起來,眼淚決堤般噴湧。
「墨,你怎麼現在才來,你怎麼現在才來?」使勁地捶打著韓子墨,放聲的大哭。
「齊浩,這個禽獸。」齊謹握緊了拳頭,額上青筋暴起。
「小魚,小魚。我在,不要怕。」
康小魚哭暈了過去,韓子墨不發一語將她抱起,神色冷冽的嚇人。
「我去殺了他。」
齊謹雙拳緊握,眼中噴火。
「你不可以去,回你的王府去。」韓子墨沉聲道。
「可是小魚被他給——」
「所以叫你回去,越是這樣才越是要冷靜。」韓子墨說完,不看齊謹一眼,緊緊地抱著康小魚向韓府走去,留給齊謹一個倔強強忍的背影。
韓子墨把康小魚抱回韓府,神色冷峻的嚇人,所有人都不敢問,光是站著就能感覺到那股懾人的氣息。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露出這樣的隱忍的憤怒。
韓子墨把康小魚放到床上,用溫水潤濕了的毛巾輕輕擦拭著她的臉。
「對不起,小魚,對不起。」韓子墨低頭在康小魚紅腫的眼睛上印下一吻,心中非常自責,為什麼要讓她一個人出去,他明明知道這幾日他們會有動作,他為什麼還讓她一個人出去。
「啪」,韓子墨狠狠地扇了自已一個耳光。
康小魚慢慢張開眼睛。
「小魚,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韓子墨一臉緊張地問道。
「墨。」康小魚一把抱住韓子墨,只有他在身邊時,她才能有安全感。
「都過去了,都是我的錯,是我沒能保護好你,對不起。」
「都是你的錯,你為什麼不早點找到我?」
「是我的錯,別怕,我不介意,我不在乎,你也不要看輕自己,好不好?」韓子墨生怕她會想不開,她的性子是很剛烈的,他怕她做傻事。
「你在說什麼?」康小魚紅著眼睛問。
「小魚,我不在意,你也不要介意,好不好?」
康小魚怔怔地望著韓子墨,一下子明白過來,再次撲在韓子墨懷裡。
「艷紅代替了我,她把我藏起來,裝成了我的樣子。」康小魚哭著說。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齊浩沒有認出她來嗎?」
「艷紅會易容術,而且她還在房間裡點了亂人心智的熏香,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欺負,卻什麼也做不了。」
「那艷紅呢?她去哪裡了?」
康小魚搖搖頭。
「我不知道,她走了,她告訴我,原來她愛的人就是齊浩。」
康小魚一直摟著韓子墨掉淚,韓子墨好不容易把康小魚安撫好了,哄著她入睡,這才離開了她的房間,到了客廳。
「怎麼樣?丫頭沒事吧?」
韓嘯和卓慧心已經等了許久了。
「嗯。」韓子墨點點頭,「艷紅救了小魚,把自己偽裝成了小魚的樣子……」
沒有了下文,三人皆是沉默。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不知道齊浩還會做出什麼傷害小魚的事情?」韓子墨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緒,可是他覺得自己快要爆發了。
「可是我們現在很被動,沒有合適的時機,我們不能出手,失了民心,就輸定了。」
「如果你們有了遺詔呢?」一聲女聲傳來。三人回首,竟是消失了許久的卓怡。
「你來幹什麼?」韓子墨皺了皺問道。
「沒錯,我是騙了你,可是康小魚也騙了你,為什麼你卻對她百般溫柔,卻對我這麼凶?」因為他的語氣,卓怡覺得有些沮喪。
「因為我愛她。」
「你——」
回答的這麼決絕,毫不猶豫,卓怡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好,遺詔現在在我手裡,你就不能服軟一點嗎?」卓怡說著揮了揮手。
「怡兒,你想怎樣?」韓嘯問道。
「韓將軍,你這聲怡兒著實讓卓怡有些感動,我想見康小魚。」
「不行。」韓子墨斷然拒絕。
「可以,小魚就在房裡。」韓嘯說道。
「多謝。」
「爹,你怎麼?」望著卓怡的背影,韓子墨有些擔憂,自從他知道上次小魚受傷,是卓怡的安排時,就對這個女人心生警惕。
「墨兒,有時候一個小環節可以讓事情變得很簡單,這點不用爹再教你了吧。爹相信卓怡不會傷害她,更何況,她傷害不了她。」韓嘯說道。
韓子墨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康小魚,你睡得倒是很安穩?」卓怡說道。
康小魚聽到聲音坐了起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來看看你啊,來勸你放棄韓子墨。」卓怡說著坐下來。
「你不覺得你這話很不切實際嗎?那個男人是我的,你憑什麼要我放棄?」康小魚平靜地望著卓怡,沒有半點惱意。
「以齊浩和齊謹對你的情意,和你的才情與美貌,只要稍加利用,你要報復齊家簡直易如反掌。」
「可以又如何?但我不願。」
卓怡輕笑一聲,又歎息一聲。
「可惜了,上蒼給了你霍亂天下的能力,卻沒給你稱霸天下的野心。既是如此,你又何苦與我偏爭一個他?」
「因為我愛他。」康小魚答道,「這不是讓與不讓的問題,而是愛與不愛,我愛他,所以絕對不能退讓。」
「就算是用遺詔交換也不可以?」卓怡舉著手裡的遺詔問道。
「不可以。」韓子墨一腳踹開房門,走到康小魚身邊,「你的答案,我還算滿意。」
康小魚淺淺一笑,對卓怡說道:「齊謹和齊浩誰為帝跟我沒有關心,只是因為我夫君在乎,所以我才在乎,如果他當不了皇帝,那也只是他時運不濟而已,我為什麼要為那個莫名其妙的皇位換掉我自己的幸福。」
卓怡苦笑著搖了搖頭。
「康小魚,其實一開始我就不討厭你,我知道,不管怎樣,我都爭不過你,我不過是想讓自己徹底死心,這下我可以放心離開了。這個,就送給你們,當做賀禮祝你們白頭到老。」卓怡放下詔書。
「你要去哪裡?」康小魚問道。
「我本是皇上的死士,現在皇上已經駕崩了,我也就自由了。」卓怡微微一笑,以後天大地大,她都是自己的主人,可以自己決定以後的生活。
「其實我們可以做朋友。」
「是惺惺相惜麼?如果一開始我們不是如此相識該多好,康小魚,你是我唯一欣賞的女子,有緣再見吧。」說完,卓怡打開房門,不曾回頭,遠去了。
康小魚打開遺詔,只有一個璽印,其餘的便是空白。
「這是?」康小魚拿著空白遺詔望著韓子墨,二人對望一眼,「強者才能得天下,他的確是一位千古帝王。」但卻不是一位好父親。
韓子墨取過硃砂筆,一陣龍飛鳳舞。只見幾個朱紅色的醒目大字:傳位於六皇子,溱王齊謹。
遺詔被公佈,齊謹的合法地位就被承認,乃是天命所歸,萬眾矚目。可是在正式受禮的前一晚,安邑王齊浩卻帶著其母熙妃連夜趕回了封地,並在一月內整理好軍隊,戰事一觸即發。
「怎麼樣?」韓子墨身著盔甲和其他將領一起圍繞在齊謹身邊。
「現在安邑王的十萬將士已經到了衡水,這個地方是重中之重,如果安邑王突破了河池,那麼他日後便會如履平地,直搗皇城。」
「可有良策?」齊謹問道。
「若能守住河池,我方再繞過冰河,阻斷安邑王后方的糧草,那這一仗就有必勝的把握。」
「誰能守住?」
眾將士皆緘默不語,河池,那是險地,平原之上,何以防守。
「王爺,我願為將,守住河池。」韓子墨說道。
「好,子墨,我只能給你一萬將士,你一定要給我守住河池。」
「末將領命。」
不日,韓子墨就出發了,康小魚堅持要同往,再加上韓嘯也要出兵作戰,卓慧心會隨同,韓子墨也就沒有理由拒絕,這一切就順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