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年前,冰羽國遭遇歷史以來的最大劫難,國王和王后相繼在劫難中遇難,冰羽國臣民紛紛逃逸,一場大火,將冰羽國幾百年的基業毀於一旦,公主您為了拯救冰羽國,跳下火煉山,甘願墜於凡間,忍受七百年的輪迴之苦,才保得冰之藍的完好無損,冰羽國的後裔,才能在各個國家得以生存下去。」
這個故事,比雨汐聽來的天方夜譚更匪夷所思。她根本就不明白什麼火煉山、什麼冰之藍的,索性揮揮手,冷冷地道:
「你還是不要再說下去了,我對你編的故事毫無興趣,告訴你,我是一個來自未來時空的人,就算你說的故事是真的,我也不是你要找的人。」
說罷,轉身就要走。
忽然想起范君宇還躺在地上,不由得有點為難地看了看他,正在考慮要不要丟下他不管。
「殿下,王子只是陷入了深度睡眠中而已,現在還不是他甦醒的時候,您不用擔心。」蘇瑪長老似是看穿雨汐的心思般,幽幽地開口道。
雨汐聞言,轉頭怒瞪著蘇瑪長老,任誰被人看穿心情都不會好的。
「殿下莫要生氣,現在殿下要做的,就是尋找到冰羽的四大護法的轉世,到時,你們就會回想起過去的事情,就知道老身說的不是假的了。」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相信你的鬼話了,快走,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雨汐怒吼道。
蘇瑪長老不怒反笑:「殿下的脾性還是沒變啊,殿下記住了,你額前的月形胎記是你身份的象徵,你要掩藏好自己的身份啊!」
雨汐小腳一跺,還未發作,蘇瑪長老的身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待周圍歸於平靜後,雨汐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額前的月形胎記,那是個很細微的胎記,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的,那個所謂的長老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他的話也好奇怪,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異界?其實對於她這個穿越過來的人來說,應該更容易接受這一點,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地上躺著的這個男人竟是她哥哥?
更奇怪的是,兩人的關係也不似兄妹,更似……
雨汐不敢往下想了,將來發生的事她從來都不想提前煩惱的。
「你在想什麼啊?想得那麼入神?」
范君宇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驚得她下意識地一跳,腦袋撞上了他的下巴,兩人同時痛呼出聲,都不由得捂著自己的痛處。
「你沒事吧?」范君宇略帶心疼地揉揉她的腦袋,「讓我看看,磕著哪裡了?」
雨汐沒來由的一陣氣賭,大手狠狠一甩:「不關你事!」
將話扔下來後,就率先走在了前面。
范君宇有點無辜地聳聳肩,再看看自己剛剛躺著的地方,記憶中,剛剛自己好像心口絞痛得昏了過去,怎麼她沒有乘此機會逃走呢?
一抹得意的笑容彎起,腳步不由得跨了上去:「汐兒,等等我……」
范君宇並不打算那麼快就離開這裡,反而做好了準備要在這呆上了個十天半個月的,因為雨汐發現他的儲糧足夠兩個人吃上一個月的了。
讓她驚訝的是,范君宇忽然像換了個人似的,比麥芽糖還粘人。
晚上半夜醒來,雨汐都會發現身旁躺著個人,眼睛癡迷地看著她,好幾次都把雨汐嚇得尖叫起來,踹了他幾次後,無果,無奈只能瞪著眼睛和他對抗。
只是不知道為何,瞪著瞪著,就睡著了,醒來時,還貼在他懷裡,睡得那個沉啊。
雨汐懷疑他動了手腳,不然就是給她和了什麼迷魂藥,范君宇很無辜地道:「汐兒,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卑鄙的嗎?」
雨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撿起衣服準備去河邊洗澡。
雨汐一瞅見他的腳步跟了上來,就轉頭冷聲警告道:「不許跟來!」
雨汐的威脅絲毫都不起左右,范君宇的腳步依然不遠不近地跟著。
雨汐有點不耐煩了,在他緩緩地走到自己面前時,才開口道:「你是不是打算和我一起洗澡啊?」
「你不介意的話我……」
「我介意!」雨汐惡狠狠地咬牙切齒道,她還沒開放到可以在一個男人面前脫衣服,更何況還是個一點好感都沒有的男人。
范君宇頓時就臉一跨,略帶委屈地道:「那好吧,那我就遠遠地跟著,我保證不看,要不,你將我的眼睛蒙起來?」
說罷,就從懷裡掏出一塊手絹遞給雨汐。
雨汐暗暗地思索了下,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便道:「你跟我過來!」
范君宇一樂,以為雨汐改變了主意,便一臉開心地奔過去。
雨汐勘察了下地形,便指了指河邊的石塊:「你坐在這裡,蒙上眼睛!如果你敢揭開手絹的話,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目光透著一抹寒光。
范君宇對她的威脅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不過還是乖乖地閉上了眼睛,由著雨汐蒙上。
在他眼前晃了幾下後,見沒反應,雨汐這才鬆了口氣。
山裡的泉水有點冰涼,剛下水時覺得有點刺骨,可當全身都淹入水裡後,陣陣舒適清爽就開始蔓延至四肢。
目不轉睛地看著范君宇,手裡的動作卻絲毫都沒有停下,這樣一來,她既可以監視范君宇,又可以洗澡,一舉兩得了。
「汐兒,水涼不涼啊?」范君宇朝著前方。
雨汐不想理會他,但又怕他以為自己不在了而揭開手絹,這才不清不願地「嗯」了一聲。
「『嗯』是涼呢,還是不涼啊?」范君宇忽然站起來,朝著前方走過去。
雨汐嚇得往後挪,她身上只著一件小肚兜而已了,下面只有底褲,這樣的暴露,她還不想展現在一個男人眼前呢。
「你幹嘛?」
范君宇不說話,只是走到水邊,用手試了試水溫:「還挺涼的呢。」
話音落地,手心裡的一鞠水忽的變成利刀般,快而準地朝雨汐的周圍飛去,雨汐還沒反應過來時,耳邊就聽得幾聲慘叫,頓時,河水裡一片嫣紅。
「啊……」
范君宇聞聲,飛掠過去,一把抱住雨汐,同時扯下了身上的長袍,蓋在雨汐身上,落地時,便凝神側耳傾聽周圍的動靜。
雨汐想幫他將手絹取下來,誰知還沒伸手,河面上倏地就飛出了五道黑影,朝他們飛來……
「小心啊……」
雨汐急的大叫,卻被范君宇一手推到身後,一道厲光頓時就在雨汐剛剛的地方劃過,地上瞬間就多了三把飛刀。
他們的目標竟然是她!
雨汐不無驚訝,她向來就沒有與人為仇,在宮裡過的是與世無爭的日子,不過,要害她的人不是沒有。凝嫣就是因她而死的。一想到凝嫣,雨汐的心就痛得快要窒息了,一個不留神,竟看到一把彎刀從范君宇的背後扔過來。
眼見那把彎刀就要刺向范君宇,而他正忙著與前方的人交戰,根本就顧及不到後面,加上他還蒙著眼睛!
雨汐想也不想地就撲到了范君宇的身上。
後來她回想起那一刻時,始終都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撲上去。明明知道那把彎刀會要了她的命的,她竟然還能衝上去。隱約記得,當時是一種本能的反應,本能地想要……為他而死。
彎刀在距離雨汐三寸的地方忽地被一陣掌風拍飛,睜眼一看,范君宇那張冷峻剛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殺氣。
「閉上眼睛!」
雨汐不作他想,便閉上了雙眼。由著他帶著自己的身體急速地旋轉、躍起。
頓時間,只聽得耳邊一陣嘶吼聲,驚天動地般,似是要將天地毀滅,震得整座山峰都要坍塌般,又宛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
又是一陣慘叫聲。
還沒等雨汐反應過來時,身子已經被抱起,飛速地朝前方奔去。
微微地睜開了雙眼,人已經在半空中了。
「你……」雨汐剛要說話,就感覺到手心一片濕熱,驚愕間,發現范君宇的肩上,不停地湧出淙淙鮮紅液體。
「你受傷了?」雨汐倒抽了口氣,略帶驚慌地問道。
蒙著眼睛的范君宇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道:「現在可以解開手絹了嗎?」
雨汐心底沒來由地湧出一股異樣的感覺,說不清是喜悅還是悲傷,是難受還是氣賭,是感動,還是心疼。
伸手,揭開他的眼睛,一雙墨色眼瞳帶著笑意,溫柔地看了看她,再看向前方。
他就因為她那句「如果你敢揭開手絹的話,我一定會殺了你的」而蒙眼殺敵。在剛剛那種凶險的情境下,他竟然就因為她的一句話而不顧自己的安危!
一股陌生的怒氣緩緩地湧了上來,代替了剛剛那股莫名的感覺。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啊?時而冷酷,時而無情,時而狂放不羈,時而玩世不恭,時而囂張狂傲,似乎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得到他,所以他根本就不將所有人放在眼裡,即便是剛剛那些死士,他都能輕而易舉地就消滅掉?
他當真以為他天下無敵了?閉著眼睛就能一夫當關了?說他太狂傲,還是說他太幼稚?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拿來開玩笑?
回到竹屋後,范君宇就無力地癱倒在地上,抬眼看雨汐時,見她瞪著自己,不發一語,不由得扯起一抹邪魅弧線:「我都傷成這樣了,你還不幫我包紮下傷口啊?」
雨汐憤憤地咬了咬牙,轉頭不去看他。
忍著肩膀上的刺痛,范君宇掙扎著站起來,身子搖搖晃晃的,一點都沒有他平日裡的狂傲:「怎麼了?怎麼生氣了啊?」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剛剛某人還想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刀呢,這會兒怎麼眼睜睜地看著他血流如注卻看都不看一眼啊?
「你幹嘛啊?」雨汐見他竟然還強撐著站起來,一用力,血就往外湧,嚇得她小臉一陣蒼白的,「身上有傷就坐好!沒事就會逞能!」
說罷,不由分說的就將他攙扶到椅子上,這會兒氣也消了大半了,便滿屋子找傷藥,沒想到還真被她找到了。
估計是他事先就準備的,這人,連傷藥都隨時準備著,是不是已經算好了有人會來刺殺他啊。
那一群人看來目標根本就不是她,不知為何就是想讓她做靶子而已。看來範君宇的仇人還真厲害啊,連這裡都能找到。
回想起剛剛范君宇的嘶吼,雨汐一陣驚訝不已,看來她真的遇見了傳說中的武林高手,一聲獅子吼就形成了雷霆萬鈞之勢。
但就算是這樣,也沒必要在那耍酷吧,還蒙著眼睛!
「哎呦……」
雨汐想得入神,沒注意到手中的力道加重了,耳邊頓時就傳來了范君宇的痛呼聲,心裡不覺一陣痛快,就應該讓他嘗嘗苦頭,讓他的狂傲受到打擊!
等下,雨汐忽然像想到什麼似的。他受傷關她什麼事啊?即便他死了,也與自己無關!他傲就讓他傲去,他要逞能就讓他逞去,關她陸雨汐什麼事啊!沒事在心裡生什麼悶氣啊!
越想越是氣,到後來,雨汐都分不清是氣范君宇,還是氣自己了!
范君宇不知自己哪裡招惹到她了,單看她包紮的狠勁,就知道她心情一定很不爽,急需找他來出氣。沒想到受了重傷還得忍受摧殘,范君宇一陣無奈啊!
「汐兒,你生完氣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