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喜,問:「你記得剛才的事?」
萬真點了點頭,說:「萬真只是落了水,又不是傷了腦子,怎會不記得剛才是皇上跳下水救了萬真!」說話間,一陣炫暈襲來,萬真只覺得異常難受。
皇帝似是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於是就為了她拉了拉被子,溫柔地說道:「你的燒還沒退下去,方纔你昏迷時,朕已命御醫來看過你了,現在你睡一覺,待醒了後,就會沒事了!」
萬真點了頭,還未答應,就見另一個人影閃了進來,一看,卻是榮王,榮王一臉關切,對皇上道:「皇上,萬真醒了麼?」
煜朝轉過頭,看著榮王,回道:「是啊,皇叔,這丫頭一醒來便起來亂走,朕進來時,正看她摔在地上!」
榮王聽了,臉上的神情轉為凝重,走到床邊,然後伸出手往萬真的額上探了探,然後臉色更暗了,說:「怎還會這樣燙?御醫剛才不是說等她醒來,便會退燒了嗎?」
萬真早已呆了,榮王的舉動是那樣的自然,可是這樣自然地舉動,在萬真心裡卻驚起了一陣驚濤駭浪,就在他的手接觸到她的額頭的一剎,她只覺得心跳猛得加速,全身燥熱不安,連她自己都驚呆了,直問自己為何會對一個中年男子的關心產生這樣的感覺?
「可能是她醒得太早了吧!」皇帝道。
「應該是,皇上,你剛才的舉動真是太魯莽了,身為一國之君,你該為天下臣民著想,這萬一有個閃失……」
皇帝見榮王這樣說,一臉開心,但眼看著榮王接下來又要說上一番道理了,他趕緊阻止:「皇叔,朕如今不是沒事麼,再說了,當時那種情況,朕不下水,萬真怎麼辦?」
床上的萬真聽得二人這樣說話,心下感動,趕緊掙扎爬起,道:「皇上的救命之恩,萬真不知該如何報答,請受萬真一拜!」說著便要下床來行跪禮。
皇帝與榮王同時阻止了她,皇帝一臉心疼,道:「萬真,快別這樣,你需要好好休息才是!」
「皇上,你出來大半日了,臣看,你也是時候回宮了,讓太后她老人家擔心就不好了!」榮王待萬真重新躺好了後,對皇上說道,萬真聽了一陣納悶,想:回宮?這麼說,這裡不是皇宮?那是哪裡?
皇帝又仔細看了看萬真,然後像狠了狠心似的,道:「好吧,朕是該回宮了,皇叔,萬真就托您照顧了,晚些時候,朕會再派御醫前來察看的!」說完,又轉向萬真:「這裡是榮王府,御醫說,你受了非常嚴重的寒氣,需要好生調理,這幾日,你便安心住在榮王府吧,這裡離皇宮近,方便御醫走動,,朕已經派了人去慕容府報信,估計待會兒你的貼身丫環便會過來照顧你,好了,朕得走了,你好生歇息!」
萬真沒想到皇上會將一切安排得如此妥當,一時很是感動,當下只得點了頭,目送著他與榮王出了房間。
榮王很快又回了來,見萬真沒有再睡著,便走近了床邊,搬來一張小凳子坐了,溫和地道:「怎樣,頭還暈麼?」
萬真輕輕點了點頭,說:「是,還有一點,不過比起剛才,似是好多了!」
「那就好,你好好歇息,等睡醒了,一切就會好了!」榮王說完,又替她整了整棉被。
萬真遲疑了,還是問了:「王爺,這裡原先是誰住的?」
榮王臉上的笑意加深了,道:「你一定要知道麼?」萬真馬上點了點頭,榮王道:「是本王的寢室!」
萬真一聽,『呀』的一聲,便要坐起,卻被榮王阻止了,萬真無法起身,但臉卻紅了,說:「王爺,萬真怎能佔您的地盤呢?這樣吧,請王爺為萬真另行安排房間吧!」
榮王還是一臉笑意,道:「這個榮王府雖然很大、房間也不少,但是真正能住人的便只有這麼一間,你讓本王將你搬到哪裡去?」
「既是如此,萬真就更不敢住在這裡了,萬真睡了您的床,到時,您要去哪裡睡呢?」萬真很是詫異,她也知道,這座王府在榮王回宮前,很少有人住,但沒想到,諾大的府院,能住人的卻只有一間房。
榮王無奈地再次阻止試圖下床的的萬真,道:「放心吧,本王可不是個笨人,不會虧待自己的,你呀,就安心在這裡睡下,我就在書房對付著,沒事的,好了,你好生歇息著,本王待會再進來看你!」
萬真這才安了心,不再說什麼了,榮王出了去,萬真留意到,他身上所穿的也不是方才遊湖時所著的衣衫,頓時起了疑:難道方才榮王也下水了?這些她自是不好問的,加上一陣疲倦與炫暈感襲來,很快她便閉上了眼,陷入沉沉的睡夢中。
一覺睡醒,已是夜裡,梨圓出出進進,一會幫萬真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一會去外面打來熱水,此時見小姐醒了來,馬上驚喜地坐近床頭,伸手往她額上探了一下,然後才用手撫了撫心口,道:「阿彌陀佛,祖先保佑,小姐,您終於醒了,您知不知道,你整個下午都在發熱,御醫都拿您沒辦法,後來還是榮王往您體內輸了真氣,才退了些許的熱!」
萬真一聽,實不相信,伸手往自己額頭上摸了一下,說:「沒有發熱啊,梨圓,你又在嚇我!」
「我嚇你您什麼啊,要不是榮王輸了真氣給您,您這會兒還不知燒成怎樣呢?」梨圓加重了音量。萬真聽了一時無語,她總覺得榮王對她似是特別的好,想想看,從第一次深夜在皇宮城門與他初次見面時,他毫無遲疑地便相信自己,到與回維爾十萬大軍在堰峽谷一戰中,他奮不顧身地救了自己,再到如今耗費內力為自己退燒,這一切的一切,實在不一般,她真的值得他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