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嘴角掛了一絲淒楚的笑,眼神凝視著前方,悠悠地道:「你真的不明白?你再想想,沈狀元與皇上有一個共同點,哀家如今擔心的就是這個!」
映雪眼前一亮,「您是說慕容萬真?您的小師妹?」
太后點了點頭,道:「不錯,萬真,沈南顏的未婚妻,如果沒有慕容萬真,哀家想,皇上怎麼著也不會如此武斷,上次煜煒的事被查破,皇上親自賜賞,當時慕容萬真沒來,後來又從煜嘉的口裡得知,萬真經常呆在狀元府,與沈狀元有說有笑,哀家從他多次失望的神色上就已看出,他已對萬真情根深種,沈狀元早晚會出事!」
映雪聽言後急了,道:「太后,那您得快快想辦法了,千萬不能讓皇上一錯再錯啊?沈狀元是朝廷難得的忠臣,如果僅僅因為是護駕心切便被正了法,不僅讓仇者快,親者痛,也更是朝廷的一大損失啊?」
「這點,哀家何嘗不知,所以,才讓小貴子過來,哀家想,這會兒小貴子肯定是走不開的,咱們還是等等吧,這事一下也急不來!」
陰暗潮濕的刑部大牢裡,到處泛著陰森森的氣息,此刻早已分不清白天黑夜,沈南顏雙手雙腳被銬著,綁在了一個小鐵牢的鐵柱上,此刻正朝著鐵門的方向大喊:「皇上,我要見皇上!」他心中無比著急,午時的一幕不斷在他腦海裡重現。
回維爾根本不是獻刀,沈南顏是一個練武之人,一個身上泛著殺氣的男子,他還是能感覺出的,經過這一事,他已徹底相信了萬真的話,回維爾是真的想對大靖不利,那十萬駐紮在城外堰峽谷的大軍絕對是真的,如今的他為大靖的命運又急又憂,卻沒想過為自己的命運擔心。
正在心急如焚的時候,突聽一聲沉重地鐵門開鎖聲,沈南顏心下一喜,暗道:「莫非是皇上要見自己?」良久後,他又失望了,因為沒人朝自己這邊走來,他索性不再喊了,靜了下來,屏氣聽那腳步聲去向何處。
依他多年習武,修練內功的修為聽來,此時進來的是一練武的男子,但內功修為卻頗為陰柔,再細聽,好像是朝南面去了,沈南顏心裡想開了:南面好像關著已被摘除了皇室宗姓的四王爺,平時沒皇上的恩准,除了送飯的侍衛,誰都不能單獨進去探望的,可如今聽這腳步,分明不是一般的侍衛,再說這晚膳時間也早過了啊?是誰呢?
唯一肯定的是,這一定不是皇上派來的人,如果是皇上要見,一定會有聖旨宣讀,來提人的也必是太監,可這人的腳步聲聽來,分明是一個身體健全的男子,他到底要幹什麼呢?
沈南顏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此刻在關押的煜煒的牢房裡,「是你這個娘娘腔?你也聽命於他?」藉著微弱的燈光,煜煒滿臉怒意。
「哈哈,你儘管極盡羞侮之能事吧,我是來告訴你,你的一家妻小,已全被滅了口,怎樣,聽到這個消息後,你心中作何感想?她們可是被你連累至死的?」男子著了一身黑色斗篷,斗篷將整個頭部都罩住,刻意壓低了聲音。
煜煒聽後,整個人似冰般,僵住了,良久後,才聽他低低冷笑道:「呵呵,我早已想到她們逃不過此劫,只怪自己糊塗,為何不早一步供出主謀來,冤孽啊!」然後又瞪向面前的男子,喝道:「既是如此,你還來幹什麼?殺我滅口麼?」
「聰明,雖已除了你一家妻小,但你我心中清楚,你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只有你死了,我們才能永無後患!」男子說著,就伸出蘭花指指了一下裡面的煜煒,真是極盡了陰柔之能事。
「你做夢,我就不相信,你敢現在要我的命!」
「不敢?哈哈,我有什麼不敢的?你看這個!」斗篷男子舉起手中的佩劍,在黑暗中將劍出了鞘,立時一道殺氣罩向煜煒。
「這?這不是,這不是沈狀元的佩劍嗎?怎麼,你這是什麼意思?」煜煒害怕起來,指著男子手中的劍,不斷後退起來,那劍身在燈光的映射下,發出碧綠的光,傻子也知道,那劍上抹了見血封嚨的毒藥。
斗篷男子低聲笑了起來,道:「算你還有點眼光,還記得沈南顏的佩劍,我這就讓你死個明白,這劍身上塗了『千機藥』,你不會很痛苦的,我之所以用他的劍來殺你,是因為沈南顏如今也關在這大牢裡,我用這劍殺了你,然後再讓人交還給沈南顏,嫁禍給他便是了!」
「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你是糊塗了,還是太天真,就算那沈南顏如今犯了事,被關在大牢內,可他怎會有本事來殺我?娘娘腔,你是不是喪心病狂了?」
「哈哈,這個不用你來操心,我這樣做,為的就是讓人這樣想!」
「你?原來,你是想陷皇上不仁不義,你好卑鄙,我真是後悔,當初為何就聽從了祈煜仁的擺步,原來他是如此想坐上那個龍位,你……你,如此喪心病狂,老天不會讓你們如願的,我就是死,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斗篷男子聽了煜煒的一番話,仰天一陣低笑,說:「老天?如果真有老天在,那今時今日,坐上龍位上的那人便不是祈煜朝,他祈煜朝何德何能?你還死後做鬼?如果人死真能做鬼,那麼你一家人全死在我們的手上,為何至今我們還活得這麼輕鬆?」
「好,娘娘腔,你就得意吧,但是你可別忘了,他祈煜仁將我利用完了,會一腳踢開,那麼,等到你沒有了利用價值後,想想你的下場吧!還有,以當今皇上對我的處置手段上來看,你應該能看出,他的心不比你們仁慈多少,況且,他的背後還有個最厲害的人,你不會忘了吧,大靖當初的康煜盛世,你別說與她無關啊?你們如今的手段,別自以為高明,說不準人家早已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