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掃興!
和命運較量,和時間賽跑,湘美總覺得自己的腿不夠長。看著護城河一池黑水,吊橋高高懸在半空,她失落至極。這些守城的官兵,威嚴謹慎,看來不是她能輕易對付的角色。
去江南,這裡是必經之路,也是重要的關卡之一,莫非就為了一道城門,又耽擱前行的足跡?這荒涼之地,無不讓人提心吊膽。
司馬睿看得出湘美面上的焦慮,他正猶豫是否鋌而走險,卻見城牆上,幾個士兵交頭接耳,而後,便聽守城的將士大喝一聲,「開城門,放二位進城!」
聲音嘹亮,似要震破這片夜空。只聽鐵鏈撞擊發出的匡當聲,吊橋在一點點下移,那緊閉的朱紅色城門,緩緩開啟。
是欲擒故縱?空城計?還是接風洗塵?
似乎都不太符合現在的狀況,湘美的興致被挑起的高高的。她遭遇皇族追殺卻逢凶化吉,而如今迫切想要入城又順心如意,看來自己還是備受眷顧的!
司馬睿再回神,那城牆上遍再無其他身影。
「奇怪,你不覺得這些守城人都很怪麼?」湘美隨著司馬睿進城,掃視著對立而站,整齊劃一的士兵,他們旁若無人般,神武而威嚴。
司馬睿有所察覺,他經過眾人的瞬間,似乎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像是之前亂戰中,風過帶起的幾縷芬芳,清新自然。「莫要太擔心。」司馬睿安撫著驚慌的湘美。
待二人進城,城門在身後砰然闔上,所有士兵佇立著依舊紋絲不動。湘美曳這司馬睿,重心完全落在一邊,她有些踉蹌的依靠著司馬睿,走完這段不算太長的青石路,整個人都要癱軟了。
好在無事!到了鎮上,各茶樓,客棧,商舖都閉門休業,街上蕭條的很。湘美肚子呱呱叫的厲害,而懷中除了沉甸甸的金子,亦無乾糧。
「給我開門,你們這群不知好歹的東西。姑奶奶今天就住定了這家店,再不開門,我就放火燒了這裡。」
不遠處,傳來「匡匡匡」的敲門聲,隨之符合這一女子吵鬧謾罵聲,她性情剛烈,聲音宏亮,聞聲更像一粗獷的男人。
湘美不免有好些奇,論架勢,很有自己當年的風采。
「吵什麼吵,哪家不懂規矩的潑婦!小小大爺我撕爛你這張破嘴。」客棧樓上的木窗被撐開,老闆舉著燭台罵了回去,而後使了個顏色給身後的夥計。
夥計一點頭,走到窗前,雙手向外揮灑,只見一盆水從頭而降。
女子躲閃夠快,卻還是被濺起的水花浸染了衣袖。
她將袖子舉到鼻口,一股腳臭味熏得她有些難受。
懊惱和憤恨一併而來,女子右手一揚,帶起腰間的馬鞭,「死老頭,你竟然敢用洗腳水潑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拆了你的老窩!」
女子大罵著,馬鞭揮舞而出,一鞭擊落掉店家的招牌。砰然一聲,木匾落地,斷折成兩段,震得地動山搖。
馬鞭?
湘美突然靈光一閃,驚呼不以,前面的人,不是多勒郡主,還會是誰呢?
多勒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既然有人點火,她就樂於奉陪。手中馬鞭揮舞自如,毫無停下之意,那第二鞭,已經將客棧懸掛燈籠的木桿橫腰折斷。
老闆從未見過如此蠻狠而固執的客戶,看著女人這般無休止的破壞,他差點沒擠出眼淚來,「姑奶奶,求求您了,不要再砸了。我這就給您開門,我不收您銀兩可好?姑奶奶,我這店經不起折騰。」
老闆帶著哭腔,一直求饒,連忙吩咐著夥計下樓去開門。
湘美不得不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個女魔頭,還真是有些能耐。只是這般形象有損公物,她並不提倡。
木板被一塊塊移開,多勒手上的皮鞭卻毫無停下之意。她是脫韁的野馬,一旦來了興致,怎麼會輕易撒手?
夥計委曲求全,故作微笑,卻不料正迎來她披頭蓋臉的襲擊,嚇得眼珠翻白,連饒命的機會都沒有。
司馬睿見不得她這般撒潑,掏出懷中的銀子,用力飛了出去,正中多勒的手背,她虎口一鬆,馬鞭墜地,夥計免遭傷害,卻一個踉蹌坐在了地上。
「是誰,敢傷了姑奶奶,找死啊!」多勒轉身,看到的卻是淡定自如的二人,她的表情瞬間石化。
「是多勒妹妹,你怎麼會在這裡?」司馬睿倒是自個上前,迎上了多勒。
多勒喜開顏笑,像是抓住了靠山一般,可在看到湘美的那一刻,她又如同面對敵人一般,眼神變得兇惡。「睿哥哥,你幹嘛阻止我教訓這些狗東西?我現在可是一肚子火。」
多勒拾起地上的馬鞭,又要朝著那夥計打去。
「喂,你這潑婦,耍兩下就夠了,真要鬧出人命啊。」湘美也見不得她這般專橫,尤其想到曾經的自己也受到她馬鞭的摧殘,更是義憤填膺。
「閉嘴。我做什麼臨不到你這丫頭多嘴,既然你為他求情,那麼我就把這幾鞭也賞賜給你好了。」多勒氣不打一處來,看向湘美的眼神都要變綠了。
當日在皇宮,就是應著蕭蕭的懇求,他願娶多勒為妻,多勒才放了湘美一馬。可現如今,蕭蕭到好,騙她出了皇宮,就甩手丟下,更可氣的是,他寧願醉擁婢女,也不願娶她這個貌美的郡主。
「這次是你自己送上門,就怨不得別人。原本,我還要折回皇宮,與你較量一番,看來,現在也省了體力。」多勒像只餓狼般朝著湘美撲了過來,她齜牙咧嘴,似要活吞了湘美。
真是冤家聚頭,防不勝防!湘美藉著司馬睿作阻擋,溜唰的避過多勒的馬鞭。「你還有完沒完,憑什麼拿自己的錯誤懲罰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