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太子生病,皇上可能今日不會來了,但是你要有希望才是。」
她不希望君如有那種從雲端墜入萬丈深淵的悲痛,她也堅信,她失去的馬上就能得到。
「嗯。」淡淡的一個恩,心頭依舊空落落的,七年的孤苦都挺過去了,這時候,卻是最折磨人的。
楓葉依舊一片片飛落下來,陽光下,燦爛的如翩翩蝴蝶,他們在湘美的眼前肆無忌憚的旋轉飛舞著,明明一道很美的風景,可是,卻因為心裡的哀愁變了味道。
太子府,跪了一地的老太醫,他們皆是無力的搖搖頭,跪地求饒,似乎暗示著,太子的末日已經到來了,他,活不過多時。
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宮中很多人已經有了耳聞,有人喜,有人悲。
就連朝中大臣都聞言進了宮,曹大人,向來就阿諛奉承,當親眼目睹床上的太子氣若游絲,他心中大喜,看來,絕好的機會已經到來。
「皇上,保重龍體,太子爺才會心安。若是為了太子爺好,還是不要讓任何人來干擾他的清淨,或許,太子還可以不治痊癒。」
曹大人當然沒有這麼好心,這般安排,不過是徹底斷了太子的後路,因為他害怕診治的人一多,太子的病因也就慢慢浮出水面了。
「也好,即日起,留下兩個侍女照顧,門外多安排一些人把守,閒雜人等不得靠近,還有,蕭蕭,你也回自己的府邸吧。」
皇上揪心,他向來溺愛的皇兒,如今卻不省人事,無論如何,他都要他早日康復起來。
皇上親口下了令,蕭蕭就算再愛頂撞,可是,為了七弟的身子,他也必須如此了。
再一次路過太子府,湘美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了,裡面究竟是什麼情況,太子他是不是服了藥睡去了,明日,就依舊活蹦亂跳呢?有蕭蕭在,他那麼能幹,應該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吧!自我安慰一番
,再抬腳而去。
還未行至微草堂,已經看見一臉焦慮的紀夢然。他關心的,就是這個心神不寧,魂飛四野的湘美,看著她鬱鬱寡歡的模樣,確實叫人心痛。
「你去了哪裡?太子今日病犯,好像病得不輕。」
這句似乎有意無意的話,落進湘美耳中,卻很不是滋味。
「他病了,有太醫會診治,這個豈是我們擔心的。」故意加了一個們字,說話依舊那般沒心沒肺。
「皇上下令,太子需要靜養,以後任何人不能隨意進入太子府探視。」
紀夢然承認,這句話是在試探湘美,他知道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只是想弄清楚,湘美隱藏自己的女兒身是不是因為不滿意皇上的賜婚,她已經心有所屬?
「別老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我不愛聽。我累了,要回房休息了。還有,不要跟過來。」
真想找個地洞藏在裡面,她陸湘美向來都是活的稀里糊塗的,怎麼一到了古代就兒女情長,變得這般沒了主見?
房門砰然一聲合上,她卻坐在凳子上發起呆來。
一連幾日,湘美食不知味,由於太子重病,皇上也無心早朝,她再一次慶幸的避過一難。
微草堂,房門一直緊掩,拒絕一切外來人員干擾。但是紀夢然一目瞭然,她是不想見自己。
無數次路過太子府,只見府門緊關,侍衛成群,這一次密不透風的看守讓湘美覺得心裡很是不安。
好在還有君如可以陪自己說說話,無聊的日子,似乎她一點搞笑細胞都沒有了。
「為什麼這一連幾日都不見得有太醫去為太子診治,他的府邸反而看守如此嚴密,不治痊癒可能麼?」
抱怨著心裡的不平衡,她雖然不懂藝術,可是對於這樣的不聞不問很是不解,難道被隔離起來可以治病麼?她怎麼感覺,這樣只會讓一個人徹底絕望呢?
「會有這樣的事情?」君如也隱隱覺得不安,這個所謂的靜養有點稀奇。
「想辦法,我們必須馬上見到太子,否則他真的有危險了。」好像想到了什麼,君如馬上嚴肅起來。她懂得醫術,她也相信自己能夠診治出病因來,只是,這樣的看守,恐怕想見太子一面都難。
湘美也警覺起來,看來此事非同一般,「我這就去找蕭蕭商量。」
關鍵時候,必須有個人幫自己出謀劃策!不作停留,拔腿就跑。
寧王府,看起來氣派而且別具一格。一進門,有種輕風拂面的爽快,整個庭院鬱鬱蔥蔥,假山高聳,池中游魚成群,雕樑畫柱,栩栩生輝,這裡的氣候竟然這般溫暖,似乎暖春季節。
環視四周,難以置信,這麼氣派的寧王府,他蕭蕭為何老是窩在太子府不願離開?
「你來幹什麼?不是說從此不再見麼?」
當看到湘美立在自己院中,蕭蕭心頭早已一陣歡喜,可是,他依舊故作冷淡,一副漠然的表情。
「我……」他說的對,是自己說了那麼傷人的話,別人不計較才怪。
「我來了,任你處置的。你是要打我板子,還是要關我禁閉,我都二話不說。不過,你能不能輕點。」
湘美緊閉眼睛,睫毛微微發抖,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卻又那般可憐兮兮。
「好了,一點誠意都沒有!」良久之後,一計玉簫輕敲在湘美的額頭。看著她能主動來找自己,蕭蕭早就樂得眉開眼笑了。
「是我太絕情了,回來了給你寫檢討好不?總之,你現在必須馬上跟我走。」
依舊自如的一把扯過蕭蕭的手,牽在手裡就朝著府外疾奔。
「你做事就這般魯莽,到底為了何事,總要說個明白吧!」蕭蕭話語間毫無責備之意,眼裡的那抹喜色怎麼也掩蓋不住。
「救太子,想辦法讓君如去幫太子診治。」她沒有回頭。
「可是,父皇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蕭蕭也很想探望一下七弟,可是他試過多次,都沒能接近太子一步。
今日聽聞湘美這番話,他也覺得有些蹊蹺,只是,不太明白事因。
「這樣,太子就會很危險了,不知道病因,他怎麼好轉得起來?這裡面,到底是誰在搞鬼?」
哪有這樣對待病人的,難道古代人都是這麼庸蠢至極麼?
「是曹大人向父皇提議的,七日之內,任何人不得擅入。」
似乎想到了什麼,蕭蕭的眼眸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亮,如此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