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答,反將頭向她身邊湊近了些,輕聲問道:「子艷,你說,她們會不會在這些早點裡下毒啊?」
子艷聽了,頭往外面看了一眼,然後再轉過頭,對我輕聲說道:「有也不怕啊?」
我一頭霧水,問:「怎麼這麼說?難道你不怕死啊?」
「小姐忘了您身上戴著什麼?她們就算再笨,也知道下毒對您沒用啊,您如今可是百毒不侵的啊?」子艷還是小聲地說著,看我倆現在的樣子,倒像做賊般了。
我這才想起,我是玉碟令的主人,百毒不侵的嘛,可是又想到了子艷,於是更小聲地說:「可是毒雖然毒不到我,可萬一毒到你了呢?」
子艷翻了一下白眼,很無奈地說道:「小姐,為何您在別的事上聰明厲害,為何在這種小事上就如此想不開呢?她們毒我做什麼?」
是哦,我怎麼在這麼簡單的事上犯起白癡來了?看子艷似是在笑話我,我便臉皮厚厚的拿起桌上的小勺,沒事般的繼續吃我的早點,邊吃邊在腦海中盤算等下該怎樣面對莫邪。
莫邪回來的時候,日頭已接近了頭頂的位置。再一次見到他,我恍若隔世般,只覺得他陌生、虛偽,如果可以,我寧願此生都不認識他;可是不行,我不僅已認識了他,而且更與他有了肌膚之親,該死的愛情、該死的情慾,就這樣將我毀了。
莫邪看著我發呆,露出了他一慣的陽光笑容:「菲兒,怎麼了,這樣看著我?」說完就欲過來拉我的手。
我條件反射性的彈開,他此刻的笑容在我眼裡不僅不陽光,還很邪惡,就像他的名字,邪,邪惡的最高表現,但是馬上又想到了自己警告子艷的話,於是再次扯動嘴角,算是笑了一下,說:「我哪有?」
可是,我這些反常看在莫邪眼裡,像是再正常不過了,他臉上沒有半點懷疑,還是保持著那樣的笑容,溫柔地對我說道:「菲兒,怪我了?對不起,本來想等你醒來的,可是因為宮裡來傳話,說是父王讓我趕緊回宮一趟,因此我才沒同你打聲招呼便走了。」見我對他這番說詞並不感興趣,他一把拉過我,將我抱在懷裡,歉疚地道:「真的在生我氣?」
我逃不開,經他這樣一說一抱,才猛得想起,之前與他在床上共過的一天一夜體力完全透支的運動,此時我會怎樣?那種羞憤的感覺差點吞噬了自己。我被他抱在懷裡,身子不敢動彈,生怕自己一動彈,就會激起他進一步的動作,那已超過了我所能忍耐的極限。
好在子艷及時的出現,才緩解了屋裡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子艷見我臉色已變得很是難看,於是輕咳了聲,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趕緊推開了莫邪,往我自己的臥室裡沖了去,子艷禮貌地對莫邪行了一禮,說了一聲:「三太子好!」就跟著我進了房。屋外立即傳來莫邪爽朗的大笑聲,這笑如今在我聽來,卻是那般的刺耳。子艷進來,關了門,在我身邊坐下,輕輕地說道:「小姐,您不能這樣?」
抬起頭,我已是一臉淚水,望著子艷,道:「子艷,你說,我如今該怎麼辦?烈焰與另三海的龍王龍子們如今已被關進了牢房,你說我該怎麼辦?我一定要將他們救出來才行啊?」
子艷想了想,附在我耳邊,耳語道:「小姐,咱們先別設想那麼多,唯今之計就是進宮,設法與烈焰太子他們見上一面,問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再行定奪,說不準到時烈焰太子會有辦法呢?」
「他能有什麼辦法?他如果有辦法就不會被關了?」我消極起來,這才發現,其實烈焰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很重,沒了他,我會變得毫無主見,此時,腦海中滿是他帶著邪笑的俊臉、他沒事時總喜歡嘲諷我、關鍵時刻卻總站在我身邊的偉岸身影,這時我不得不諒解他走時說的那些話,原來他早就猜到了,而我卻還在怪他自私,怪他不相信自己;如今呢?我向他保證過的事,卻無端地發生了,我該怎樣面對他?怎麼跟他解釋?烈焰,對不起,對不起!
「小姐,您先別急著自責啊?好歹咱們設法見上他們一面再說!」子艷見我這樣,臉上滿是不捨,輕輕勸道。
「可是不要說見到他們本人了,咱們就連進宮似乎也很困難!你說,我們有什麼辦法?」說這話時,我腦海中苦苦搜尋起,能讓我進宮的若干個理由來。突然,一個白色的美麗倩影從我腦中一閃而過,白娘娘,對,已然故去的白娘娘,想到故去的白娘娘,我的心中又是一團無名的火,再次感歎起龍族的冷漠無情來,想她也曾是龍王的寵妃,竟然在死後連個像樣的葬禮也沒有,龍王對她也太無情了!
最後,我同子艷商定,就以哀悼白娘娘為由進宮,我想白娘娘在天有靈,一定不會怪我的,於是,我倆在一起又秘謀了許久,終於有了一個全面的計劃,我與子艷一個滿意的擊掌後,起身往房外走去,看看時間,已然到了午餐時間,我們又決定,用過午膳後就進宮。
因為有了計劃,午餐時再面對莫邪,我的怨恨已全數收斂好,我想我到底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此時與他說笑,已與平時沒了兩樣。就像他依舊是我心裡最深愛的男子,依舊是我到龍宮後最信賴的依靠。
這時,子雲端上了海帶蓮藕湯,這是我特意進廚房補做的湯,這也是我與子艷計劃的開始。子艷接過子雲手中的湯,拿過莫邪面前的碗,盛了起來,邊盛邊奇怪地說:「咦,這湯以前從未見過啊?誰做的?」說完就看向一邊的子雲與子雨,等著她們回答。
子雲與子雨互看了一眼,然後由子雲答道:「這湯是小姐做的,奴婢們並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