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擦眼睛,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於是,我輕輕轉動球體,目光緊緊盯在莫夜臉上,只見他一邊與莫基說笑,一邊走,幾步後,莫基走到了莫邪身邊。這時,我看到了,我看到莫夜的臉上劃過一絲狠毒的冷笑,雖然只是那麼一瞬,但我還是能從他的臉上看見仇恨、不甘、憤怒。
接下來,他們一家人的聚餐我是再也沒了看下去的心情,我想起了莫邪最先說的話:父王,咱們已將他們全數關了起來了!『他們』是指誰?另三海麼,想到這裡,腦海裡猛然響起烈焰臨走前對我說的話,他說也許我們很快又會相見,難道這些被關的人中也包括烈焰麼?
心底有個聲音在吶喊,我希望這不是真的,我不願面對這個事實,想到這裡,我瘋狂地轉動起水晶球來,眼睛死死地瞪著球體裡的畫面,腦海裡不斷吶喊著:「莫邪,不會的,你不會利用我的,你又是何時利用了我?為什麼?」
也許是心裡太過激動,這時,任我怎麼轉,也沒看到烈焰他們的影子,心裡暗暗在慶幸,也許是自己多疑了吧?可是轉而我又否定了自己的這一想法,不管他們剛才是不是在做戲,但莫邪先頭說的話,卻是千真萬確的,他們確實是關了一些重要的人,可是在哪裡呢,難道沒關在龍宮?如果是這樣,那子艷到底發現了什麼,才那麼為難?
我側過頭,看著她,問道:「子艷,將你知道的,告訴我!」
「是!」子艷一聽,趕緊用雙手輕輕地轉動起水晶球來,我只是睜大了雙眼看著。不一刻,球體裡現出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裡有一道大門,門上寫著一個「牢」字,我心下暗道不好,心跳也開始加速,不要,不要讓我看到烈焰他們,老天,求您千萬不要;可是老天卻並沒有聽到我的禱告,因為——我看到了烈焰,還有許許多多陌生的與熟悉的面孔:另三海的龍王龍母、還有沃慧巒,烈焰、雪兒公主……
此刻他們全被困在這個牢房裡,烈焰與裡面被困的所有人全都沉默著,我死死地看著烈焰毫無表情的臉,然後再觀察著這個困住他們的地方;這個牢房並不像人間的監獄,我想,那裡面反射出的一道道紫光,便是約束他們自由的東西,電視上演七仙女被玉皇大帝關起來時,不就是這樣的嗎?我搖著頭往後退,不敢再面對這一切,我不相信這是我所為?「小姐,您怎麼了,小姐,您不要這樣,這不怪您?」子艷見我這樣,不忍心極了,出言相勸。
可是我還能聽得進去麼?「子艷,我要見他們,我要救他們,子艷,有什麼辦法,能進到這裡?」我得冷靜,此時不是崩潰的時候,我不斷吸氣,同時鼓勵自己。
子艷慌了,擺著手,回道:「小姐,您千萬別有這種想法,這是不可能的,就算讓您見到他們,您也救不了他們,小姐,算了吧,咱們就當沒見過他們,行嗎?」
「不,不可能,要我當這事沒發生,絕對不可能,子艷,你幫幫我,起碼先讓我見烈焰一面,我要問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幫幫我,好不好?」
「小姐,這件事很難辦,咱們先上去,再好好合計,行麼?奴婢擔心,子雲與子雨看不到我們,會起懷疑的……」
她這一說我馬上想到了,打斷了她的話,趕緊吩咐道:「子艷,今日的事,只有你知我知,斷不會有第三人知道了,知道麼?」見子艷點了頭,我又道:「特別是三太子,這事咱先不跟他提,待會見到他時,也要表現的跟平時一樣,像你說的,這事我們得好好合計合計!」這時我已冷靜了下來,不管對莫邪有再大的怨恨,都不能當面質問他,對於他,如今我也是很不相信了。
與子艷一同走出了地道,出了臥室門,便見到另兩個宮女子雲子雨在四處尋找我們了,此時見到我與子艷從臥室裡出了來,才同時舒了一口氣,道:「嚇死奴婢二人了,奴婢二人還以為小姐失蹤了呢?原來是在臥房裡!」
我心底劃過一陣厭惡感,如果沒猜錯的話,她二人早就聽了莫邪的命令,是來監視我的,而我一直傻傻地認為,她二人是真心留在望月齋幫忙的,還好,剛才子艷在進到地道前,將房門關緊了,不然……「你們有事找我麼?」我不冷不熱地對她們說道,同時心底感到一陣慶幸。
說實話,我從未這樣對她二人說過話,這時,兩個宮女聽到我這種語氣,不禁同時一怔,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解釋了起來:「啊?哦,沒事,奴婢二人做好了早點,卻一直找不到小姐,所以……」
「子雲姐姐,適才小姐在沐浴時,突覺身子有點不適,所以我才扶她進去休息了會,她躺下後,又覺身上酸痛不已,我便為她按摩了一陣,如今已然沒事了,多謝二位姐姐關心!」還是子艷醒目,她的這一翻話過後,兩個宮女立刻信了。
「子艷,我餓了,既然她們已弄好了早點,那我們去用餐吧?」我不想再多聽這兩個宮女一句話,又對她們吩咐道:「這裡有子艷,你們忙自己的事去吧!」然後拉著子艷便朝餐廳走去。
餐廳的大桌上放著一鍋小米粥、幾樣小食、三種水果,我讓子艷在我對面坐了,便拿起小勺往碗裡裝起了小米粥,子艷見了,趕緊搶過我手中的活,為我與她自己各裝了一碗粥,然後笑著說道:「小姐,請用早點!」
我微微扯了一下嘴角,算是對她的回應,拿起一旁的小匙,低頭吃了起來,不知為何,平時可口的小米粥在如今吃來,卻是索然無味,再用筷夾起一樣小食:鹹了,於是再夾另一樣:淡了,接著再夾第三樣:呸,根本沒味道,我放下筷,久久凝視著桌上的吃食。子艷見我這樣,不解地問:「小姐,怎麼了?是早點不合您的口味麼,要不,奴婢再去為你做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