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心兒給你添麻煩了。」魏晟森的嘴角噙著笑,目光灼灼。
看則無意,實則挑釁。
他的語氣很考究,像是溏心恬最親暱的人。而此刻他們相牽的手,更彰顯著親暱。
至於程度,比如說,丈夫或者戀人。
雷允崢緊盯著二人相牽的手,心裡有一個聲音在憤怒的咆哮。好像只能自己觸碰的禁忌,被別人觸及了。
目光好不容易從二人牽著的手移開,一直到魏晟森臉上。
整個過程都好像是漫不經心,深邃地眸子裡沒有一絲情緒。無形中卻給足了壓迫感。
好你個溏心恬,真看不出來你行情這麼好!他突然勾起嘴角,神情卻依舊淡淡。
「自己人,何必客氣。」他咬重前三個字,眸光卻在溏心恬臉上留連,又恰到好處的收回。
沒有刀光劍影,有那麼一點點一較高下。
兩個男人視線相對,裡面均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含義。
這變態,又來了。溏心恬腦子裡警鈴大作。
「自……自己人……呵呵。總裁你飛機上保重啊!」最好死日本去,別回來啊!
「末末啊,跟雷叔叔還有戴叔叔再見,我們要和爹地回去了!」溏心恬牽起末末的小手,一副恨不得馬上遁地不見的樣子。
「戴叔叔,怎麼聽起來好像袋鼠……」末末幽幽道。
「……」戴一輝無語。這已經是這小鬼第二次說自己是袋鼠了。剛剛他還說了一次,把雷允崢逗得開懷大笑。
他從未見過總裁那般開懷的大笑,整個人都多了人氣兒。
「末末,不許這麼沒有禮貌。即使長得像,也不要說出來啊!」溏心恬苦口婆心的教育。
戴一輝聽到,臉都黑了。
他怎麼忘了,有其母必有其子了。
溏心恬剛到LOC上班的某一天,她就把自己的名字叫成「呆一會兒」。還是兒話音,每次那麼叫他,他都被她氣的快要吐血,還無力反駁。
難道他也要跟著她一樣,笑話她父母給取的名字嗎?
怎麼笑話丫?
糖心本來就甜嗎?
若是那樣,只能說他父母很有先見之明,他們女兒長的確實是很甜,就是做出和說出的各種各樣的可以讓自己用驚悚來形容的事情和話語,不怎麼甜。
「心兒,末末被你越教越壞!」魏晟森看完了好戲,大笑過後會做人了。
「叔叔再見!」末末嘟嘟嘴,重新道別。
「再見。」
說罷,一男一女,分別牽住末末的左右手離開。
這畫面像無數根堅硬又鋒利地刺,刺進了雷允崢的眼睛裡。
原本看不出情緒的深眸裡,陰冷異常。
*
餐廳。
三男一女,三大一小。
「怎麼突然決定回國?」堂鑒宇笑意吟吟,細心地為末末母子夾菜。
魏晟森抬起眸子,不經意地掃過吃得正HIGH溏心恬。
某女果然吃到喜歡的東西就變成了粉嫩嫩的小豬。
堂鑒宇發覺到他對溏心恬不同尋常關切的眼神,眼神變了變,不動聲色下暗藏玄機。
「突然想,停下來。」他是說給溏心恬聽的,也是說給對面的男人聽的。
魏晟森直起身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堂鑒宇,似警醒,似告誡。
他以為自己看不出他對溏心恬超出於親情的關愛麼?
誰都可以打溏心恬的主意,唯獨他不行。他不止是她的哥哥,他卻還是……
「嘖……就怕你剎車不好,豬撞樹上,你撞豬上。」溏心恬拿起餐巾輕輕擦拭嘴角,不敢苟同。
「心兒,你想死就直說!」魏晟森危險地笑著看她,邪氣十足。
「……」溏心恬撇撇嘴。
七年前剛認識他起,她就已經知道他是啥類型的人了。別說停下來,就算他發誓結婚她都不會信。除非,新娘是她。
不要誤會。
他閱女無數,常年在花叢中遊蕩。而她自己,感情空白,記憶空白,甚至想一輩子就這麼空白下去。
有人說過,不要和朋友一——夜——情,不要和情人結婚。那麼交叉一下,和情人一——夜——情,和朋友結婚應該是最好的組合吧!
她曾想過,如果多年以後,他未娶,她未嫁,那他們就走到一起。
跟情有關,卻跟愛無關。
吃過了晚餐。
魏晟森堅決反對住在酒店,死活都要跟溏心恬回家。
「心兒,作為回報,你該收留我的!」
「……」又是這句,每次栽玫瑰花叢裡被扎的滿身是刺的時候,他就都說這句話。溏心恬已經無言以對了。
「難道你忘記……」魏晟森做揉心狀,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委屈的跟個孩子似的。
「我沒忘記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可是你是她麼?」溏心恬打住他,皮笑肉不笑。
「好吧。我就知道你比較重口味,喜歡我來強的!」車後座,魏晟森奸笑著靠近她,完全無視開車的堂鑒宇已經鐵青了俊臉。
「你為什麼非要住我家不可?那樣追求我的人會以為我和你同居,這樣的誤會很必要也很不好唉!」溏心恬不滿的嚷嚷。
「對啊,那樣媽咪的行情會下跌的!」末末從前方回過頭插了一句。
「小子,我這是在幫你親媽身體力行的把關!!」
「……」
最後,還是沒能敵國他那噎死人不償命的理論,決定暫住溏心恬家裡。
她怎麼忘了,他是全球盛名的金牌大律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