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付曉雪前往美國救治的醫用直升飛機已經先飛走了,曉雪現在的身體還非常虛弱,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所以並不方便和小沫用處一架飛機。
尚成君想要調遣私家直升機,送小沫過去,被小沫拒絕了,連日來發生的事情,已經讓她成為了眾多媒體關注的焦點,她不想再惹麻煩了,現在她只想拖著滿是傷痕的身體,一個人靜靜地離開,遠離這些是是非非。
機場,行人來往,有離別的憂傷,也有重聚的喜悅。
然而,這一切都與她毫無關係。
一個人,一個旅行箱,帶著茶色的寬大墨鏡,除了蘇爸爸,她沒有允許任何人來送行。
坐在候機廳中,她在想,如果曉雪好了,或許她可以來一場一個人的旅行,無牽無掛,隨意踏入另一個陌生的世界,滌蕩去心頭那重重的濃霧,那樣傷口是不是便會癒合了呢?
不,只是結痂吧,然後留些凹凸不平的痕,永遠都不能抹平。
想著想著,她竟笑了,是在嘲諷自己的癡傻嗎?
如果沒有遇到他,一切便都不一樣了吧。
可惜,她偏偏遇見,或許是命中注定的,還好,她要離開了,這樣一切便徹底結束了,只是爸爸,一想起要把爸爸一個人扔在這,她又有些擔心,雖然蘇中平不是小沫的親生父親,可是就算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從未把他當成養父來看。
若不是自己,小希也不會遭此劫難,即使再多的懺悔也減輕不了內心的自責,她想,只要到那邊安定下來,就把爸爸接過去吧,相信自己的親生父親也不會反對的。
如此想的,心裡倒是能寬慰了不少。
「小沫,去美國後,一定要好好照顧好自己,不要亂想,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拍了拍她的肩膀,蘇爸爸語重心長地說道,才幾日而已,蘇爸爸似乎又老了不少。
妻子過世後,他從未想過續娶,一心投在兩個女兒的身上,卻不想,一個沒了,一個又要走了,這叫他的心裡怎麼能好受得了呢。
「爸,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等我過去一安定下來,就回來接您,我不會扔下您一個人的。」望著父親那深陷的眼窩,和被歲月打磨得日漸蒼老的臉,蘇小沫的心頭不禁湧起一股酸楚,握住父親的手,強忍著眼中的淚。
「傻孩子,爸爸不是一個人,爸爸還有小希,還有你媽媽在這了,我哪也不去,你只要照顧好自己,常給爸爸打打電話,我就自足了。」乾涸的老眼微微有些濕潤,臉上露出許久未見的笑,雖然透著一股淡淡心酸,卻還是讓人感到心頭一暖,那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如山,沉穩厚重。
「爸,對不起……」茶色的眼鏡下,是一雙充盈著淚水的眼,儘管她一再告訴自己不許哭,不許哭,可還是忍不住這離別的憂傷,放心不下爸爸。
畢竟他才經歷了喪女之痛,現在又要承受離別之傷,爸爸一定萬分難過吧。
如果不是曉雪的傷情不容耽擱,小沫也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蘇爸爸的。
「又說傻話了,事在人為,人命卻由天,這個包袱不屬於你,放下吧,小沫和你媽媽也不會希望你一輩子活在自責中的,既然離開了,就重新開始,爸爸會等著一個全新的小沫回來。」輕輕撫摸著她的頭,蘇爸爸在為小沫打氣,從把她抱回來的那一天,緣分便已種下。
蘇中平雖然談不上迷信,卻是個相信因果循環的人,或許是他一家前世欠了這孩子的吧,一個女人已經沒有了,他不能再失去另一個了。
「爸,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別總虧著自己,等曉雪好轉了,我就回來陪您,我哪也不去,就陪著您。」抱著蘇爸爸的胳膊,依靠在爸爸寬闊的肩頭,彷彿又回到了兒時一般,很溫暖很有安全感。
「你這傻丫頭,總是長不大,你現在已經是尚氏企業的大小姐了,怎麼能總賴在爸爸的身邊,有時間多陪陪你的親生父親,他也和爸爸一樣愛你。」拍了拍她的手背,蘇爸爸故作嚴肅地提醒道,同樣是做父親的,他當然能夠體會尚成君的感受,有誰願意自己的女兒天天膩在別人的身邊叫爸爸。
「爸,我知道,你們在我的心裡一樣重要,都是我的親生父親……」蘇小沫的聲音哽咽住,其實有些話題她還是不願面對,他理解父親的所作所為,卻避不開給她帶來的傷痛。
「嗯。」已經快到登機的時間,蘇爸爸的眼眶越發濕潤,只是低聲應了一句。
「爸,快到點了,我去躺洗手間。」忍不住想哭的衝動,蘇小沫站了起來,她不想帶著眼淚上飛機。
「去吧。」蘇爸爸點了點頭,在女兒轉身的一霎那間,眼淚掉了出來。
她沒敢回頭,逕直向洗手間走去,她知道爸爸哭了,可是她沒有勇氣去再去安慰。
一進洗手間,蘇小沫便撲到水池旁,大哭起來,哭夠了,摘下眼鏡,打開水龍頭,捧著涼水,大把大把地衝著臉,冰冷的觸感,讓她清醒了不少,眼眶紅紅的,還有些腫,說好不哭,卻還是這般如此沒有出息。
「居然哭了?我還以為你是冷血動物,沒有感覺呢。」不知什麼時候,葉風竟然闖進了女洗手間,站在蘇小沫的身後,遞上一張紙巾,看著鏡子裡的她,沒好氣地說道。
「葉風?」蘇小沫抬起頭,抹去臉上的水漬,先是有那麼一刻的驚訝,轉而冷下臉來。
「你要是來嘲笑我的,大可不必。」沒理會身後的男人,蘇小沫從隨身的包包裡拿出手帕,將臉上的水擦乾,同樣語氣不善地回敬道。
「蘇小沫,你到底是笨死的,還是笨死的,你真的就打算這麼一走了之?」葉風已經盡力壓制,可語氣還是沒有好多少,沒法辦,一想起尹天澈那副活不起的樣,再看看眼前這位完全沒有腦子,葉風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要說這兩個人,還真是天生絕配,都生得一副能把人氣死的脾氣。
「怎麼?是尹總裁覺得遊戲還沒玩夠,所以讓你來當說客了?」蘇小沫對著鏡子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把眼鏡帶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透著十足的嘲諷。
「遊戲?蘇小沫,也真是難得你能說出口了,你知不知,為了你,澈很可能就過不了今天了,不對,不應該是很可能,是一定,尚成君是絕對不會讓他活著的。」相比蘇小沫的傲慢態度,葉風倒是一臉認真,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
「那是他罪有應得。」蘇小沫根本沒有多想,只當是尚成君是因為尹天澈傷害了她,才要對付澈的,可是當她聽到葉風說,他可能過不了今晚時,心還是沒有出息地被牽動了。
「真是要被你們兩個給氣死了,我和你說……」
「要是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麻煩你讓你下,我還趕著上飛機。」不知是不想聽,還是不敢聽,總之她是打斷了葉風的話,錯過他的身體,便想離開。
「你不能走,你走了,澈就必死無疑了。」葉風手疾眼快地抓住小沫的手腕,厲聲說道。
「請你放手,他的生死已經和我無關。」盯著自己被捉住的手腕,蘇小沫冷冷地說道,試了幾下,都沒能掙脫出來。
「和你有關,蘇小沫,虧我還一直當你很聰明,以為澈沒有選錯人,看來我真是大錯特錯了,你簡直就是一傻瓜,還是天下第一大傻瓜,而且是天下第一冷血無情的大傻瓜。」扣緊她的手腕,葉風並不打算放手,不管她相不相信,他今天一定要和她講清楚,雖然這樣的現實,對她來說,同樣是殘酷。
「你罵夠了嗎?罵夠了就請讓我走。」或許是傷的太深,即使被人痛罵,仍舊喚不回她的清醒,此刻的蘇小沫就好似一隻長滿刺的刺蝟,只是一心想要把自己保護起來,別的,她什麼都聽不見去。
「罵夠了,可是我不能讓你走,我的話還沒說完。」深吸了口氣,葉風讓自己冷靜下來,MD,怎麼連自己的情緒都被他們給壞了,真是一對要命戀人。
「那就快說,說完放我走。」她知道想要走,只能聽葉風把話說話,所以她也不再反抗,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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