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外面的天氣有些陰沉,昨晚折騰地有些疲憊,蘇小沫起來得比平時晚了些,收拾好後,下樓。
一如既往,尚成君在飯桌上等著她,慈愛寵你。
「爸,早上好。」蘇小沫很隨意地打了招呼,入座,開始吃飯,生怕老爸提起昨晚自己臨陣逃脫的事情,怪罪下來。
「嗯,慢點吃,別噎著了。」看著這般可愛的女兒,尚成君又有些開始猶豫了,自己這麼做真的對嗎?
可是如果不這樣,難道真的要縱容了她和尹家的人結合?
不,絕對不可以!如果不是尹家的人,自己也不會和小沫父女分別十九年,不是尹家的人,自己更不會失去小情。
小情,我一定要為你報仇!
男子的眸子慢慢冷了下來,復仇吞噬掉了他僅剩的光明。
只要除掉尹家的人,他會給小沫重新建立屬於她的幸福。
「爸,你幹嘛不吃飯,想什麼呢?」蘇小沫狼吞虎嚥地,都快把自己的那份早餐吃光了,忽然感覺屋子裡有點涼,抬起頭,果然是老爸又在胡思亂想。
「小沫,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了,在家休息吧,我一會請人過來給你試衣服。」收斂了目光裡的陰暗,尚成君很隨意地說道。
「試衣服?試什麼衣服啊?」不用上班,放假休息倒是好事,不過這試衣服,是怎麼回事啊,自己的衣服已經夠多了啊。
「呵呵,沒關係,你先吃飯吧,吃完飯看一下報紙,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尚成君雖然平時行事狠辣,不過小沫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他知道她一定接受不了訂婚的事,也不知道該如何親口告訴她,只能讓她自己去看報紙了。
「奧,什麼事啊,還古里古怪滴,嘔……」蘇小沫剛吃了口進去,便又開始反胃,緊忙捂著小嘴衝進了洗手間內。
飯桌上,尚成君的臉色異常陰暗,緊握在餐具上的手,指節泛白,尹家的孩子,絕對不可以留在這個世上,哪怕那孩子的身上也有他尚家的血脈,他一定會讓小沫心甘情願地親自去把孩子打掉……
「爸,你慢慢吃,我不吃了。」蘇小沫漱了漱口,回到飯廳,看著父親難看的臉色,也猜到了一二,臉上雖然掛著笑,心裡卻很不好受,父親始終是容不下尹家的人,連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也無法容忍。
「嗯,今天的報紙在客廳了,你自己去看吧。」尚成君只是淡淡應了一聲,然後冷著臉說道。
「奧。」對於父親突然間的冷淡,蘇小沫有點失望,退出了飯廳。
看來自己想說服父親接受澈,還是一個非常持久的戰役,現在只希望,孩子生下來後,爸爸能看在寶寶的份上,接受他們。
蘇小沫垂頭喪氣地走進了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茶几上的報紙。
好奇怪奧,爸爸今天怎麼一直催促著自己看報紙,有什麼重大新聞嗎?
一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報紙上的字……
這個是……
蘇小沫一口水全都噴了出來,差點把自己嗆死。
超大號的標題像是一把利刃插入自己心頭。
腦袋轟然炸開,連雙手都在顫抖著。
尚氏集團老總尚成君公開內幕,親生女兒失而復得,欲與養子尚辰三日後舉行訂婚儀式……
這就是昨晚尚辰支開自己的原因,對嗎?蘇小沫如夢初醒。
原來自己不過是個任人擺佈的傀儡,從自己踏入尚家開始,她便被步步算計,父親的寵愛,尚辰的照顧,一切看似尋常的關心,都不過是他們布下的棋局,而自己只是一顆棋子,用來對付澈的棋子……
她的心很痛,如刀割,自己好傻,她以為的父愛竟然只是對自己的利用。
或許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可以依靠的懷抱,就是澈!
眼淚,不自主地流了下來,那是一種被人丟棄的感覺,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當做娃娃一般丟棄到路旁。
手中的報紙連同茶杯一同跌落了地上,水噴濺到她的腳上,沒有任何的感覺。
目光空洞,蘇小沫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從哪裡而來,是否也應該回到哪裡去了呢?
「小沫……」身後,是父親堅定地呼喚,她的反應在自己的預料之內,可是看著這樣她,他還是有些捨不得。
「爸,我不想當棋子。」蘇小沫的身子一僵,足足停頓了半分鐘,才隱忍著眼底的淚花,回過頭來,沒有咆哮,沒有嘶吼,她說的那般淡然、懇摯,嘴角綻開一縷淒涼的笑,好似殘破的娃娃,被丟棄在垃圾堆裡,對著曾經寵愛自己的主人冷笑著。
她不想當棋子,更不想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當成對付澈的棋子。
這樣的新聞,如果被澈看見,她不敢去想像他會有多痛心,多難過。
她不可以對尚辰訂婚,絕對不可以……
「小沫,爸爸沒有把你當做棋子,爸爸只是不想讓你和尹家的人扯上關係……」
「可是我已經扯上了,在你找到我之前就已經扯上了,我腹中是澈的孩子,我愛他,他也愛我,我們有錯嗎?」蘇小沫忍不住,聲嘶力竭地吼道,眼淚大顆大顆跌碎在衣服上,打濕了衣襟,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了。
為什麼,好不容易的幸福,又要這樣被打碎呢?
如果有錯,錯的不是她,也不澈,是天,為何偏偏要安排這樣的一場相遇,又要安排如此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