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眾人酒酣耳熱,君臣同樂。
我卻在這樣的熱鬧中想起南宮越,皇上說,他現在正投身在對抗禹國的戰爭中,場場戰役傳來捷報,皇上對著正南方,遙遙地敬了他一杯酒。
我亦在心底對著南方的天空默默地祈禱著,祈求他平安。
回到太子府時,嚴如玉扶著大醉的南宮宣下車,我默默地跟在身後,心想,時辰不早了,他們也該歇著了。便朝著南宮宣行了一禮,淡淡道:
「臣妾先行告退……」
「站住!」出乎的我意料,他搭在嚴如玉肩膀上的手胡亂地揮了一下,聲音嚴厲地叫住我。
我回頭,對上他依然深邃的眸子:「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他忽地一笑,有些邪魅的笑容在黑夜中竟顯得有些落拓:「今晚,我去你房裡。」
我一愣,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嚴如玉,她倒是一臉笑容,衝我點點頭。
我走上前,伸手扶上南宮宣的臂膀,嚴如玉得體地一笑,微微施禮,便退了下去。
我一路踉踉蹌蹌地將南宮宣扶回念慈軒,命雪雲吩咐東廚煮點醒酒茶,雪雲領命退去,煙雨端來熱水準備伺候南宮宣洗漱,我從她手中接過銀盆:「我來吧。」
煙雨便悄悄退了下去。
這是我第一次與他這麼親密無間地接觸,也是第一次這麼認認真真地看他的臉,他斜靠在床榻上的模樣,竟讓我恍惚起來。
我輕輕地擦拭著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他卻忽地握住我的手,嘴角竟浮起一個笑來,我一愣,這傢伙……
果然,他緩緩睜開眼睛,臉上的笑意更濃。
我一下甩開他的手,從床沿上跳起來:「你裝醉成癮了是不是?」
他爽朗一笑,好像去皇宮之前對我的冷淡一下子就不見了,而那情信事件也讓他忘記了一般。
「我要不裝醉,如何這麼容易進的了你念慈軒的門啊?」他仍是半躺著說話,我忽然覺得他嘴角微微上揚的幅度真的很好看。
微微愣怔,卻聽得雪雲在外喚我,我轉身出了裡間,雪雲端著煮好的醒酒茶,我伸手接過:「你去歇著吧,這裡有我。」
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我將醒酒茶放到他面前,佯裝不悅地道:「喝吧。」
他倒也不拒絕,接過去就猛灌了兩口,喝了個底朝天。末了還砸吧砸吧嘴巴,調笑著對我說:「為何你端來的就是味道不一樣呢?」
我翻了他一個白眼,忽然想起先前他對我的態度,有些不解地問道:
「去皇宮的時候你不是還給我臉色看嗎?怎麼這會子就變了?」
嘴上是這麼說,我心裡還是挺開心他沒將那件事繼續記恨下去,雖說我是清白的,但終歸我還是希望在一個園子裡生活,還是不要鬧的不開心的好。
「你真是怪人,你倒希望我冷著一張臉對你?」
「才不是,我只是奇怪。你——」我探尋地瞧著他的眼睛,「原諒我了?」
「原諒?」他揚眉,嘴角上揚,臉上竟是不削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