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這麼入神?」胡思亂想之際,忽有一個男聲自身後響起。
是南宮宣!
拈在指尖的花瓣飄然墜落,我迅速轉身,對上那雙黑的如同深潭的眸子,頓覺尷尬,又趕緊倉皇垂眼。
腦海中不禁浮現大婚當晚南宮越將我抱至床榻上的情景,雖然沒有什麼肌膚之親,但是我同他的關係現在看來著實有些尷尬。
「很熱嗎?怎麼臉都紅了?」南宮宣上前一步,伸手探上我的額頭。
「沒有……」我先他一步將雙手抱住臉頰,雙腳也不覺地往後退了一步,以前總是同他對著幹,現在在他面前卻沒來由地緊張,真的是因為身份的轉換嗎?
「今日本應同你一起用膳,可是父皇在宮中召見,我走的匆忙,所以……」收回手臂,南宮宣定定地望著我。
「額……沒事,殿下公務繁忙,方慈明白。」我學著古代嬪妃的模樣乖巧地答道。
「哈哈……」就在我垂首之時,他卻朗聲笑道,我錯愕地抬頭看他,他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脫!胎!換!骨!啊!哈哈……」
我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前的尷尬頓時一掃而空,衝著他的腦門就吼道:「南宮宣!」
伸出去的手還沒有碰到他,他一個閃身跳出了好幾丈,我只能在原地干跺腳。
以為他會就這樣跑開,誰知他卻回頭衝我嚷道:
「方慈,今夜準備侍寢!哈哈……」
我衝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恨恨地嚷道:「做夢吧你!」
再也沒有心情觀光,我斂了斂不安之色,匆匆朝西廂走去。
剛一進屋,煙雨便緊隨後面跟了進來,我毫無形象地猛地坐到凳子上,仍未剛才的事憤憤不平。
煙雨見我這般模樣,囁嚅了半天沒敢開口,幸好雪雲及時過來,笑著給我沏了茶,又轉頭問一旁的煙雨道:「怎麼了?」
煙雨見雪雲問話,就像抓了救命稻草一般,正色道:「剛才殿下身邊的小路子來傳話,說是殿下今兒晚上在來念慈軒,讓娘娘準備侍寢。」
「什麼!」一聽煙雨說出侍寢兩個字,我啪的一拍桌子跳了起來。
「小姐……」雪雲輕輕拉了一下我的袖子,衝我擠擠眼。
我像洩了氣的氣球一般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心裡憤憤地想:好個南宮宣,你居然跟我玩真的!
「煙雨!」我忽地抬頭,朝著站在下首的小丫頭喊道。
「奴婢在。」
「這太子府裡——」我故意拉長了聲音,緩緩起身,慢慢晃悠到煙雨身邊,小丫頭一臉疑惑地看著我,我賊笑一聲,俯身湊到她耳邊問:「這太子府裡,侍寢是如何安排的?」
煙雨小臉一紅,聲音壓得很低,不好意思地說道:「在殿下的寢宮昭陽宮裡,掛有竹牌,牌子上寫著各位娘娘的姓名,每日各房都會將娘娘的情況上報給管事的公公,若是正常就是綠色的竹牌,若是……」煙雨抬眼看了看我,繼續囁嚅道:「若是來了葵水,就掛紅色的牌子……」
「哦——原來如此!」我雙手放在胸前,指尖交纏,嘴裡哼哼道:「南宮宣,我一定好好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