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姑娘看什麼這麼專注?」那個中低音又響起。
我回頭,放下窗簾,將思緒關在窗外。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乾脆不說話,咬著嘴唇死死盯著他。
「姑娘不要這樣看我,我可是個正常的男人——」他說著身體向我靠過來。
「流氓!」我抬腳踢向他的腿。
「啊——啊啊,你——你你你,你怎麼這麼野蠻啊,跟你的臉一點都不相配。」姓宣的抱著腿嗷嗷地叫著,這回換我哈哈大笑起來。
「笑什麼呢,這麼開心?」我趕緊收住笑,對上「蘇度」充滿笑意的眼睛。
「沒……沒什麼,你三哥——不小心撞到腿了——」我指指在一邊怒目瞪我宣公子。
「三哥,你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蘇度」坐到他旁邊,扶著他的身子。
「沒事,不過是被驢踢了——」姓宣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說。
「你才是驢呢!」我吼回去。
安靜兩秒。
「哈哈——哈哈哈哈」車裡爆發出那三個人的大笑聲。
手足無措。
「咳咳……」最終我朝雪雲咳了兩聲,嘿嘿,專挑軟柿子是我的強項。
雪雲聞聲立馬止住了笑,頭埋的低低的,肩膀不停的顫抖,一看就是憋的不行了。
「好了好了,不笑了……」「蘇度」抬起頭,一張臉憋得紅紅的,但還是有情有義地站出來制止這件事往更深層次發展。
「誰再笑我就……我就……」我一時氣結,就不出來。
「就什麼?」姓宣的強忍著笑,憋著一口真氣問我。
「就死給你們看!」其時我也不知道就什麼,隨口就這麼冒出了一句。
「別——」「蘇度」一個傾身,右手拽著我的胳膊。
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他的手。
他閃電般地縮回了手,尷尬地衝我笑笑。我倒是對姓宣的和雪雲一臉的怪笑不以為然,這有什麼的,不過就是碰下手臂嘛,我強裝出一副大大方方的樣子,其實心裡的小鹿早就撒開腳丫子蹦的不停了。
車裡頓時沉默了下來,各懷心事。
最先打破這種沉悶的還是姓宣的。他盯著我的臉看了半晌,我也不迴避,迎向他的目光,他的眸子裡滿是探究與好奇。
「蝶衣姑娘生的這般動人,為何要用面紗遮面呢?」他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蘇度」,他明顯也是「是啊是啊」的表情。
「我只是不喜歡太招搖,這皮囊是父母給的,但惹出來的禍還得自己擔著呢。」我拿起桌上的蘋果啃起來,「三國魏人李康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懂吧?低調,低調——」
姓宣的看看「蘇度」,「蘇度」也是一臉茫然。
「李康?這人你認識嗎?」姓宣的向「蘇度」坐近了點,故意壓低了聲音問他。
「蘇度」扯了扯嘴,又搖了搖頭。
我裝作沒聽見,這裡不是宴春樓,我不用裝淑女,於是乎,歡天喜地地翹起了二郎腿,哼起了小曲。
兩個男人面面相覷。
一路上我說的話很少,有時候姓宣的故意逗我我也懶得理。他是典型的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洪水就氾濫型的人,所以,沉默是對他最好的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