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盈見羅寧抬頭,不由喜道:「侯爺,今日晚膳,是妾身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小菜,您來嘗嘗吧。」
羅寧淡淡的望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我沒胃口。」語氣依舊是冰冷的。
「那好,侯爺,過會等您餓了的時候再用膳吧。」趙盈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
羅寧瞪大了眼睛,望著兆兒,覺得不可思議。
這個女人不再死纏爛打了,太陽從西面出來了?
還是她換了戰術了?
欲擒故縱?
羅寧只覺的渾身發毛。
騰的站起身來,就向外走去。
騎上棗紅馬。
「公子要去哪裡?」兆兒也騎上馬,跟在羅寧的身後,大聲喊道。
羅寧卻不回頭,只是揚鞭策馬。
兆兒只得閉上嘴,緊緊跟在羅寧的後面。
他怕自己再多嘴,羅寧的馬鞭便抽向自己了。
行了一會兒,羅寧在一個酒肆前停了下來。
兆兒跟著羅寧下馬,嘴裡嘟囔道:「公子真是的,家裡也不是沒有酒……」
羅寧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兆兒連忙閉上了嘴。
羅寧常來這家酒肆,逕直,便進了一個包間。
有侍者走了進來,躬身道:「公子來了,今日還是老樣子麼?」
羅寧點頭:「再多加一壺酒就好。」
那侍者躬身退了出去。
羅寧見兆兒依然立在身邊,便笑道:「你還不過來坐?愣著做什麼?」
兆兒嘟著嘴坐到了羅寧的身邊,道:「原來公子經常一個人來這裡喝酒,不帶兆兒。」
羅寧笑道:「今日不是帶你來了麼,多吃點,算是補償拉。」
片刻之後,酒被侍者端了上來。
羅寧執壺,為兆兒斟了一杯酒。
兆兒忙雙手接過酒杯:「公子真是折煞兆兒了!」
羅寧笑道:「今日,怎麼這麼知道規矩了?」
兆兒抿了一口酒:「公子不要取笑我了!」
羅寧也自斟了一杯,仰脖倒入腹中。
「公子,你便要一直這樣,躲著這個新夫人麼?」兆兒問道。
「我不是說過麼,不准叫她夫人!」羅寧又飲了杯酒,怒視著兆兒。
「好了,不叫不叫了,公子,那你說叫什麼?趙氏?行麼?」兆兒無奈的笑道。
羅寧沒有說話,繼續喝酒,兆兒知道他是默認了這個稱呼。
便道:「公子,這個新夫人,看起來還是很賢惠麼?您為何這麼討厭她啊?」
羅寧又飲了杯酒:「你可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兆兒搖頭:「不知。」
「你可知,什麼是一眼萬年?」羅寧又是一杯酒下肚。
兆兒還是搖頭:「不知。」
羅寧一聲苦笑,又飲了一杯。
兆兒道:「公子,您少飲一些。」
羅寧又是苦笑:「酒能解憂。」
「公子,雖然我不知弱水三千,一眼萬年,但是我知道,天涯何處無芳草。」
羅寧聽他如此說,差點一口酒噴出:「你還說不懂,這麼文縐縐的話也說了出來。」
兆兒笑道:「所以,連兆兒都懂的道理,公子怎會不明白?」
羅寧只盯著酒杯裡的酒,再不說話。
「公子,兆兒自幼陪在公子的身邊,怎麼會不知道公子的心?」兆兒道:「公子第一眼見了表小姐,就迷上了。」
「……」羅寧面色變紅。
「可是,公子,你也知道這,表小姐……」
「我知道。」羅寧又是一杯酒下肚:「可是,當局者迷。」
「公子,不要再喝了!」兆兒奪下了羅寧的酒杯。
羅笑道:「這點酒,不算什麼。」
說著,又端起酒壺飲了下去。
「公子!」兆兒又要奪,卻哪裡是羅寧的對手?
羅寧連飲了兩壺,已然微微醉了。
兆兒急道:「公子!你不要再喝了!」
突然,包間的門被拉開了,青寧自外而入。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青寧大步走上前來:「師兄,你為何不回去?」
羅寧笑道:「正好,你來陪我喝酒!」
青寧蹙眉:「你還能喝麼?不是都罪了麼?」
羅寧道:「我才沒有醉!」
青寧笑了:「那好,兆兒,去要酒來!」
「青寧公子!」兆兒急道:「公子他再不能喝了啊!」
「放心,有我在呢!」青寧笑道:「儘管去吧!」
兆兒無奈,只得嘟囔著去了。
過了一會兒,兆兒又領著提著酒的侍者回來了。
青寧結果酒來,又為羅寧斟了一杯酒。
「師兄真是可憐啊!」青寧笑道。
「你說什麼呢?」羅寧問道。
青寧道:「有家不能回,要來這酒肆裡躲清靜。」
羅寧白了他一眼,只是飲酒,不說話。
青寧卻是笑道:「嫂夫人可是在家裡準備了一桌的好酒好菜,可惜,都涼了啊!」
羅寧擰起眉頭:「你去過玄外街了?」
「自然是去過了,」青寧飲了一口酒:「不然,我怎麼知道師兄在這裡?」
羅寧揚起眉頭:「是的,我是躲清靜來了。」
「師兄,你是何苦來著!」青寧無奈道。
「又被你笑話了一番!」羅寧苦笑著。
「我看嫂夫人,很是賢惠,師兄……」青寧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羅寧打斷。
「你是來當說客的麼?」羅寧蹙眉:「是太后,還是那個趙盈?」
「你以為會是誰?」青寧揚著眉:「我才不會這麼無聊。」
「那就喝酒,什麼也別說。」羅寧又自斟了一杯。
「嗯,喝酒。」
青寧也沉默了。
兆兒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又喝光了一壺酒,不由心中擔憂。
不知他們要喝到什麼時候,不要像上次一樣,喝得不省人事才好。
卻見羅寧已經伏在案上睡了起來。
青寧突然站起身來:「走吧,兆兒,我們回去吧!」
「謝天謝地!」兆兒長長輸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