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寧回到了玄外街,踏進院中。
卻覺得院子,變了樣。
他緊擰起眉頭,卻也沒有發作,進了內堂,卻見內堂裡也是模樣大變。
不由吼道:「兆兒!」
兆兒匆匆從後院跑來:「公……公子回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羅寧指著院子中新添的花木,堂內新置的傢俱問道。
「回公子的話,這些都是太后娘娘賞的。」兆兒答道:「而且……」
「而且什麼?」
羅寧眉頭越寧越緊,一抬頭,卻見那趙盈從後面出來,正笑著望著自己。
他便知道,兆兒要說的是什麼了。
趙盈見羅寧回來,忙上前做福道:「侯爺回來了。」
羅寧卻是冷冷的看著趙盈,冷冷的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的一雙鳳眼,發出厲光,直射向趙盈。
「侯爺,這是我的家啊,我不在這裡還能去哪裡呢?」
趙盈滿面笑容,似乎不管羅寧對她是什麼樣的態度,她都不糊惱怒一般。
羅寧剛要發作,卻想起方才太后找他談話的事。
原來,一切,都是她們安排好了的。
太后找自己,然後,讓趙盈趁這個機會搬進來,她們怕他在的話,會不准趙盈來這裡。
所以,才將他支開。
想到此處,不由冷聲道:「這是我的家,你憑什麼進來!」
趙盈依舊不瘟不火:「侯爺,您又忘了,我們成親了,您去哪,我就得跟您去哪。我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這點,是無法改變的。」
羅寧冷笑:「你以為你這麼說,我變怕了?你馬上滾,不然,即使你是女人,我也不會對你客氣的!」
「侯爺,您看看這個。」趙盈走到羅寧的面前,將一塊布帛遞給羅寧。
羅寧懷疑的接過來,看了趙盈一眼,然後慢慢的打開帛書。
「這是太后的手諭。」趙盈看著羅寧讀著,微笑著道:「侯爺,是太后讓妾身搬進來的,太后的旨意,侯爺也要反抗麼?」
「哼!」羅寧將太后的手諭摔在地上,轉身出了內堂,向書房走去。
這個該死的女人,要纏上自己了!
難道她絲毫不知廉恥麼?怎麼無論自己如何對她,她依舊這麼淡定!
羅寧越想越煩躁,不由抬腳,踢到了園中新種的一株桂花樹。
兆兒跟在羅寧的身後,低著頭,怕羅寧怪罪。
「公子,您別生氣了。」兆兒小聲的勸道。
羅寧回頭瞪著他:「你是幹什麼吃的,怎麼就能讓她進來呢?」
兆兒無奈的道:「公子,你也知道這麼多東西,不會是她自己一個人搬過來的吧,是太后派人送過來的,我怎麼敢阻攔?」
「哼!」羅寧知道兆兒說的是實情,便再不說話。
一腳踢開書房的大門,走了進去。
「公子,您別這樣,您聽兆兒一句勸。」兆兒說道:「其實這個夫人,也挺好的,您……」
「誰讓您叫她夫人的!」羅寧輕吼道。
「公子,她可是您的夫人啊……」兆兒翻了個白眼,繼續無奈道。
「你也被她收買了麼?」羅寧怒道。
「公子,真是的,您是氣糊塗了。」兆兒笑道:「我永遠都是您的人,誰也買不走!」
羅寧被他如此一說,原本冷著的一張臉,不由笑了:「小猴崽子!」
羅寧抓起案上的一卷書,丟向他。
兆兒靈敏的跳開,躲掉了。
羅寧的氣已經消了大半,便倚在書案後的矮塌上。
「公子,別怪兆兒多嘴。」兆兒上前,跪坐在羅寧的案邊。
「你多嘴的時候還少麼?」羅寧向他翻了翻白眼。
「那兆兒便再多嘴一次。」兆兒為羅寧倒了一杯茶:「公子,您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羅寧仰脖將一杯茶倒入腹中,向飲酒一般。
「您打算以後怎麼辦?」兆兒道:「這新夫人進門了,您要怎麼對待她?」
羅寧不語。
「公子,您是不是該為自己打算了?」兆兒道:「表小姐如今已經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了,您還要在這裡……」
「別說了!」羅寧重重的放下杯子。
「公子!」
羅寧卻不理兆兒,緊緊的蹙起眉來。
蘭沁,蘭沁。
她盤踞在他的心頭,永遠都不會有別人可以代替。
他不能再接受別的女人,永遠不能。
目光望向窗外,外面的樹葉,開始變黃,然後就要凋零。
時光過得真快。
可是,他知道,再快得時間,也不能抹掉蘭沁在他心中的地位。
思念,只會越來越濃。
可是,蘭沁,現在,會在想著自己麼?
青寧說過,她,已經選擇了凌印,她已經選擇了凌印麼?
難道,這就是結果麼?
他,難道真的,要放手了麼?
放棄蘭沁?
他做不到,做不到……
正想著,卻聽到了敲門聲。
「侯爺。」
趙盈的聲音。
兆兒望著羅寧,似乎是在問他要不要給趙盈開門。
羅寧心道,就算不給她開,那個厚臉皮的女人,也還是會自己進來的。
於是,輕輕點了點頭。
兆兒便站起身來,打開大門:「夫人。」
趙盈笑著走了進來。
羅寧卻是故意低著頭,不去理會她。
「侯爺,該用晚膳了。」趙盈上前笑著說道。
羅寧依舊不肯抬頭。
氣氛有些尷尬。
「公子……」兆兒輕輕的喚著羅寧。
羅寧白了兆兒一眼,終於抬起頭來。
見趙盈早已換下錦袍,只著了家常的布衣,面上也未施粉黛,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趙盈見羅寧抬頭,不由喜道:「侯爺,今日晚膳,是妾身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小菜,您來嘗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