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便聽大殿外有舍人道:「皇上下朝了,皇上下朝了。」
枝芳忙向外奔去。
「皇上,皇上!」
凌印剛踏進大殿,便見枝芳跪在自己面前。
「皇上,奴婢參見皇上。」
「為何如此慌張?」凌印蹙眉道。
心中卻是一慌。
他昨夜賭氣住在了御書房,所以,並未回宣室殿,難道蘭沁她,出了什麼事?
一顆心懸了起來。
她為何,總是這般讓人放心不下?
抬步向內室走去。
「皇上,奴婢有事稟報。」枝芳跟在凌印的身後道。
「什麼事?」凌印停步,回過頭來問道。
「陛下,娘娘她,好像是生病了。」枝芳小心翼翼的道。
「什麼?」凌印心中大急,她果然出事。
「娘娘,她,不說話了。」枝芳道。
「不說話?為何不說話?」凌印蹙眉道。
「奴婢也不知,只是娘娘她,不跟任何人說話。」枝芳擔憂的道。
凌印再也未理會枝芳,逕直向內室走去。
進了內室,卻見蘭沁正倚在榻上,望著窗外的景色。
身穿一身桃色的水羅煙,一臉的孤寂。
她的身邊,放著一隻繡好的荷包。
精美的牡丹,繡在明黃色的緞子上,鮮艷欲滴。
她,對於他的到來,絲毫沒有反應。
凌印見她和平日裡並無兩樣,心裡稍稍放下了擔心。
慢慢的坐到她的身邊,伸手拿起她身邊的荷包,細細翻看:「這荷包,真是下了一番心思,繡了多久了?」
蘭沁不理會他,只是望著窗外。
凌印見她不理自己,卻是一笑。
這個小脾氣,還是這樣!
他拿起荷包,自己拴在了身上:「朕喜歡這個荷包!」
蘭沁見凌印將荷包拴在自己的腰間,不由一皺眉,依然是什麼話也未說。
凌印見她回過頭來,一把將她摟住:「你也不關心,你的夫君去了哪裡?夜不歸宿,你也不再乎?」
蘭沁冷冷的倚在他的懷中,還是一言不發。
凌印鬆開她,看著蘭沁一張蒼白的臉,再也忍不住,搖著她的肩膀:「你怎麼了!為何不說話!你不想看到朕,還是朕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要這麼來折磨朕!」
怒火不可抑制的迸發出來。
蘭沁被他狠狠的搖晃著。
兩行清冽的淚水從她的杏眸中流淌出來。
她蒼白的臉,瘦弱的身子,讓凌印無所適從。忍不住的,更加憐惜。
凌印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揉了一下,瞬間心疼起來:「朕不好,朕不該這樣衝你發脾氣。」說著,又把她摟進了懷中。
蘭沁卻是對他一系列的動作無動於衷。
慢慢的合上了雙眼。
凌印不知,蘭沁一夜未睡。
此時,她很累,她只想,好好的誰一覺。
凌印見他在自己的懷中沒了聲息,以為她暈倒了。
「來人,來人,宣御醫!」凌印向外大喊道。
張多壽在外聽聞,忙應道:「諾!」便跑了出去。
蘭沁在迷糊中聽到凌印的喊聲。
可是,她不想睜開眼睛,她太累了。
凌印抱著她,將她放平在榻上。
「蘭沁,蘭沁,我們,為何會變成今天這樣?」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端木賜才匆匆趕來。
進了內室,行了君臣之禮。
診了脈,端木賜躬身道:「陛下,娘娘看來是太累了,只是睡著了,陛下不必擔心。」
凌印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不是蠱毒發作了?」
「陛下放心,蠱毒似乎是蟄伏了,暫時不會發作。」端木賜答道。
「以後還是會發作的?」凌印問道。
「恐怕是這樣,必須服用解藥。到現在個情況,已經是奇跡了。」端木賜道。
凌印心中一緊,解藥的事,他一直在查,偷偷的讓人翻遍了蘭沁所有的東西,都不曾見過解藥。
為何?解藥在哪裡?她為何不吃?是何意?
凌印面色更愁:「她,不說話,是什麼病?」
端木賜一驚:「不說話?」似乎是聽不懂凌印的話。
「是的,不說話,不和任何人說話,這是什麼病?」凌印問道。
端木賜道:「臣觀娘娘脈象,並未有異常。不說話……」他問道:「陛下,有多久了?」
凌印道:「枝芳,進來!」
枝芳走了進來:「陛下。」
「你跟端木把娘娘的情況說一下。」
凌印吩咐道。
「諾!」枝芳應道:「娘娘是從昨天開始,便一言不發了。奴婢不知娘娘是否能聽的見,只是不說話。」
端木賜看著榻上的蘭沁,眉頭輕輕擰起。
「陛下,臣入醫道以來,並未見過此症。不過,臣卻在兒時聽過祖父講過,有一種失語症。」
「失語症?」凌印擰起眉來:「是什麼病?」
端木賜道:「並不算是病,臣記得祖父說過,說是人在受了刺激之後,才會如此。」
「受了刺激……」凌印喃喃自語。
蘭沁,她受了刺激才這樣的麼?
是自己刺激了她?
她太脆弱,還是他太過分?
「那還能好麼?」凌印問道。
她不會,就這樣,一生都不理會自己,連正眼也不看一下自己?
他,怎麼能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最愛的女人,要這樣對待自己,折磨自己的心!
「陛下,這個並非再也不能說話,只是看娘娘想不想說,也許,心結解開了,就會張口吧。」端木賜道:「但是,若是解不開,也許會再也不開口說話。」
凌印望著窗外,目光深遠。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蘭沁,心結,你的心結,朕一定會為你解開。
朕,一定要讓你,完完整整的,陪在朕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