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長樂宮外。
戎胡單于來朝。漢帝凌印親迎。
青寧與張多壽並肩站在凌印的身後。
戎胡的隊伍在朱雀門外浩浩蕩蕩的走來。
最前的是騎著高頭駿馬的便是戎胡單于卓力,單于的身後是親兵護衛,不過三五十人。
儘管如此,青寧還是不敢放鬆警惕。
戎胡人個個驍勇,戰場上以一當十,若是今日,他們有二心,拚死上前,要對凌印不利,恐怕御林軍也難以抵擋。
只見戎胡單于走到宮門前,縱身下馬。只帶著兩個人,便進了大門。
凌印扯起了嘴角,輕聲道:「看來卓力很有誠意啊!」
張多壽上前附耳道:「陛下,還是小小為妙。」
凌印一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片刻,卓力便來到了宮外。
「臣王卓力,參見大漢天子!」微微躬身頷首,雖然恭敬,但是週身亦有一股霸然之氣。
凌印笑道:「卓王不必多禮。」
卓力直起身來,將身後一人引向前來,朗聲道:「陛下,這是臣王的妹妹,卓婭!」
只見一個俏麗的女聲響起:「卓婭參見皇上!」
眾人這才看清,原來她是一名女子,不過和卓力一樣,身著男子的裝束。
這卓婭面容清麗,尤其是一雙碧色的眸子分外的有神,有那種勾人的誘惑力。
凌印依然是笑道:「平身吧。」然後像張多壽使了個眼色。
張多壽會意,忙高聲道:「皇上有旨,請卓力王,卓婭公主入晏!」
眾人便向長樂宮走去,宴席早以備好。
凌印坐在首案,卓力與卓婭坐在上席,眾文武百官坐在下席。
青寧與張多壽還是立在凌印的身後。
青寧不由蹙眉,為何會突然來了個卓婭公主?難道說,這個戎胡的單于有意與大漢聯姻?為何之前沒有聽線報說過?
可是看凌印的表情,並無異樣,難道他早便得知此事?已有對策?
青寧一直在腦中想著,此時卻聽卓力道:「陛下,臣王一直仰慕大漢的天威,只恨路途遙遠,不能常來朝聖。」說完此話,望了望身邊的卓婭,不忍再言。
卓力,他雖然是戎胡單于,但是戎胡多年戰亂,他的父王也被佞臣害死。他在九死中脫險,登上了王位,可以他這一支,只剩下卓婭這一個妹妹。
卓婭自幼便聰明嫻淑,一直助他成大業。如今,戎胡內亂未除,他的王位不穩。實在無法,卓婭自己提出,要讓他將她獻給漢朝天子,然後借兵,出去內亂。
雖然大漢天威顯赫,泱泱大國,可是卓力也不願意將自己的妹妹一人留在漢宮,孤苦無依。可此時,實在是再無他法。
卓婭見哥哥停下話語,便抬眼望向他,眼神堅定。
卓力見她如此神色,便狠下心來,又道:「臣王的妹妹卓婭,今年方及笄。若是陛下不嫌我們胡人女子鄙陋,那麼臣王願意將卓婭嫁給陛下作為姬妾。」
青寧一驚,果真,這個卓力,竟要將妹妹先給凌印。凌印,會同意嗎?
卻見凌印面露不可琢磨的微笑,道:「卓王,朕的漢朝雖然富庶,可是並不同於大漠,不知公主可習慣?」並沒有拒絕的意思。
卓婭款款站起身來:「陛下,卓婭雖然生在大漠,可是自幼便喜歡大漢的風光。」
凌印面上的笑容越見詭異,道:「既然如此,那麼,朕便封你為雅妃,賜居黎宮!」
黎宮!青寧不由又是一驚,凌印,難道這麼快就將蘭沁忘掉了?怎麼會將這卓婭,賜居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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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終於結束,夜燈已上。
青寧心中開始忐忑起來。
羅寧,要行動了!
可是,凌印還沒有要他走的樣子!如此,他怎麼能夠助他?
焦急的,汗水已經浸濕了後背。
「你今日有事?」凌印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青寧一驚,難道,凌印已經知道了羅寧的計劃?
「臣……」青寧不知該不該告訴凌印。
凌印,是個英明的君王。羅寧,是他最親近的師兄。他夾在二人之間,分身乏術。
「有事便道!你難道不知朕嗎?」凌印的聲音裡,是那種君王才有的氣勢。
青寧心下一衡,現在,只有如此,才能救師兄了!
便跪下身來,道:「罪臣萬死!」
凌印橫起雙目,望著跪在地上的青寧:「你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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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室殿內,凌印閉目寧神坐在案後。
張多壽焦急的由外而入,來往幾次,欲言又止。
在他第三次走進來的時候,凌印猛然睜開雙目,微怒道:「小多兒!」
張多壽忙走到凌印面前,躬身道:「陛下……」
「何事?」凌印似乎惱怒他打擾了自己的沉思。
張多壽瞭解凌印,不會因為自己,便發怒,定然是心中還有別的煩心事。可是,太后交待的事情,他也不敢不報。
鼓起勇氣,輕聲道:「陛下,剛才,太后派人傳話,說夜深了,雅妃娘娘在等您呢!而且……」
「而且什麼?」凌印的目光直直射來。
「而且,卓力可漢還未離開長安……」
「哼!」凌印瞬間攥緊了拳頭,只是片刻,便鬆開了手,微笑道:「你去太后那,傳朕的話,就道這齣戲,朕一定會好好唱下去!」
張多壽自幼便陪在凌印的身邊,此時見他陰晴不定,便知他心事,躬身退下。
凌印看了看滴漏,時辰差不多了!
「傳朕的命令,所有人都下去!今夜宣室殿,無需把守!」
眾人應聲退下。整個大殿便只剩凌印一人。
忽然間,兩個人影閃入了殿內。
「陛下!」一個人躬身行禮,正是青寧。
另一個,卻是一個著夜行衣的男子,面上帶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紫眸。緊緊盯著凌印。
凌印沒有理會青寧,直直的走向那個黑衣男子。
自從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他便一直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