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情摻扶著顏少毓返回房間,吩咐身後小丫鬟退下後,直接掩上房門。
顏少毓看都不看她,合著衣服鑽進被子裡,蒙頭就睡。時間不大,就響起了鼾聲。
詠情冷冷一笑,來到床邊,看著那個傻世子。她會讓林黛玉知道,得罪她的下場!
她慢慢脫去自己的衣服,直到一絲不掛,才緩步走過去,掀開被子……
床上的人,懶懶的睜開妖冶的眸,朝後瞥了一眼,「扔出去。」
「是!」
黑巾遮面的素沫靜靜的站到屋中,不費吹灰的提起地上昏厥的女子,閃身出了屋子。
男子打了個哈欠,翻過身繼續睡去。
鄙咦的看著渾身赤/裸的詠情,素沫不屑的撇撇嘴,「憑你,也配碰他?!」足尖一點地,人已躍進園中。
聽到屋外的響動,床上的人卻是紋絲不動。
顏少毓離開後,我與李氏夫婦倒也沒什麼話好聊,簡單吃過就起身告辭。探春等人隨即跟上,不贊同的說,「林姐姐,你明知詠情別有居心,又為何讓她扶走世子?」
我未答話,腳下不停,直走回自己房間。
房間裡漆黑一片,殘留著淡淡的脂粉香,我知道,那不是顏少毓的。他雖塗粉,卻從不沾染任何香氣。是何人留下的,我心中明鏡。
環視一周,除了床上呼吸均勻的身影處,詠情早不知去向。
心中隱隱泛著不安,說不清,道不明。在原地躇躊半晌,還是走向床榻。
「睡了?」我輕輕的問。
「嗯。」他淡淡的應一聲,有點沉悶。
聽到他的聲音,我情不自禁的失笑,放鬆的坐在旁邊,「詠情呢?」我明知故問。
他「騰」地坐起來,一對邪眸透著冰冷,「你就那麼希望我身邊睡著別人?」這該是他第一次如此清醒的跟我談話。儘管只是質問,但我卻來了精神,脫掉鞋子上了床,盤膝而坐,與他面對面。
「咦?我不問你為何裝瘋賣傻,騙了世人騙了我。你反倒質問我?哼,瞧這樣子,怕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
他盯著我似是真的動了怒,幾乎是從牙縫裡咬出四字,「無福消受。」
我瞪大雙眼,上下瞅瞅,笑笑,「喂,你這臉上還要再塗多久?」
他氣惱的翻過身背對我,悶聲道,「林府的事,你不要摻合在內。幕後之人,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我就勢躺到另一邊,撕破兩人間的那層紙後,竟沒了往日的彆扭。反倒像兩個有共同目標的盟友。
我支著下顎,眉頭輕擰,沉吟半晌,方道,「我覺得,有人故意將所有視線都集中在我的身上。不,準備點說,是集中在那筆銀子身上。」
頭腦漸漸清晰,那些線看似錯蹤複雜,一浪未平一浪又起令人措手不及,實則是個怪圈。只要跳出圈外,才會看透所有迷霧。
傳言中,那筆銀子隨著林如海的死而下落不明。這正是問題的核心,想要找到銀子,就要從林府著手。但是,如今林府又慘遭滅門,所有線索都被齊根斬斷,只剩下我。那麼,我就成了整件事的關鍵,吸引了各方的視線。
如果說,這就是有人故意造成的局面。那只能說明一點……
我的腦中靈光一閃,倏地坐直身子,驚道,「那筆銀子已經被人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