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顏少毓後面的丫鬟一聽,忙開口道,「那哪成啊?少爺自明個兒開始就要去鵲醫神館了。」
「那是什麼地方?」我隨口問道。
「回少夫人,少爺每個月都有大半個月要到張神醫的鵲醫神館去醫病。」
「哦,」我點了點頭,轉而看到一臉焦急的顏少毓,安撫道,「我去姑蘇確有要事,你乖乖去醫館瞧病,待我辦完事就去接你回府可好?」
「我,我不想離開娘子,我要保護娘子。」他揪緊我的袖角,幽黑的眸子透著依依不捨,隨即緩緩低下頭,「娘子待我不比別個人,只有娘子不叫我傻子,只有娘子處處護我,只有娘子肯對我笑。」
他的話,讓我心頭一顫。他是傻,傻得往臉上塗胭脂讓人恥笑,傻得對我這個將他當作防護傘的人掏心挖肺。
輕輕拉過他的大手,溫柔一笑,「少毓,記住,你不傻,你只是真。你將來定會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但是,你只有醫好了病才能做個保護娘子的好夫君。」
他眨了眨眼睛,盯緊我的面容,慢慢展露笑顏,「嗯,我都聽娘子的!」
依稀間,我竟看不懂了他,又或者,我自以為看清的,一直是我臆想中的結果。
水溶帶著我們一行幾人,離開了忠順王府。
煙雨流霞,灩灩千里,又見春雨時。
姑蘇城的二月,春意闌珊,天色灰濛濛的,飄灑著綿綿細雨,濕了青石街,濕了拱橋,濕了街邊一幢幢白牆黑瓦。才子佳人藉著春雨霧蒙,撐起傘駐足於橋上,或賞荷,或詠柳;耳畔是漁公的小調,充滿了江南的孜孜風情,搖曳在如詩如畫的江南小城。
不管過了幾百年,這裡依舊如一位溫情愜意的少女,垂首俏立,半妝遮面。空氣中瀰漫的故土腥香,讓我又憶起了久違的親切感。姑蘇,雖不比花柳繁華盛地,但它節奏舒緩的生活氣息,肆意揮灑的盎然生機,會使人不由自主的放下心頭的包袱。
然,此番我卻沒了重遊故居的感慨。馬車一進入城中就直奔姑蘇府伊李勝權的府邸。
李勝權攜妻小,早早的就恭候在府門外。見到水溶,忙滿面笑容的上前施禮,「下官恭候王爺多時了。」
「有勞李大人了,」水溶微一頜首,便伸出手扶我下馬車。
「呃,這位就是林小姐吧?」李勝權打量著我,謹慎的問道。
「黛玉見過李大人。」我福福身。
「哎喲,多標誌的姑娘啊。」李勝權的夫人,李氏上前親熱的拉住我,「記得你剛來蘇州城那會,還是個娃娃呢,這才幾年的光景,就出落得這麼標誌了。」
我一笑,也未答言。依她的話,李家與林家該是有些交情,那是我不曾瞭解的。
李氏喚來旁邊的黃衣女子,「詠情,過來拜見林姐姐。」
詠情是個十分秀麗的女子,雖不及五兒的艷光四射,卻別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風情。她依言上前,婀婀娜娜的朝我拜下身子,「詠情見過林姐姐。」一對美眸卻若有似無的瞄向水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