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的路上,冷彥有些沉默,眼睛裡染著一抹歎息。
「爸爸說了什麼?」
暖暖的肚子有些餓,找了一家甜品店坐下,小口喝著粥問冷彥。
「大哥不是爸的親生兒子。」冷彥看著溫暖,半天才輕輕的開口。
溫暖拿著勺子怔住,手臂停在半空中:「你說什麼?」
她聽錯了嗎?
彥說冷燁不是冷思遠的親生兒子。這怎麼可能呢?
冷思遠是那麼的偏愛冷燁啊,這些她也知道的。好幾次在冷家老宅,他都看到冷思遠對冷燁要比對冷彥好很多。她一度以為,因為冷彥是個意外得來的兒子,所以才受到不公平的態度,沒想到,意外的不是冷彥,而是冷燁。
「大哥不是爸的親生兒子。」冷彥重複著,眉宇泛著濃濃的哀愁:「大哥的父親是大伯。」
「啊?」溫暖狠狠的吃了一驚。
她聽冷彥提起過他的大伯叫冷思清,據說已經死了很久了。
那麼冷燁的母親,也就是冷思遠死去的妻子何曼呢,怎麼突然成了冷思遠的妻子?她想不通。
不知不覺的想到了冷燁之前講過的一句話,她提出還是怕冷思遠會不同意的話後,冷燁堅持說,他沒有立場不同意,他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難道說,就是因為冷思遠從冷思清手裡搶到了他的大嫂,當時她的肚子裡已經有了冷燁,和他(冷燁)要娶有了弟弟的骨肉的弟媳一樣的道理嗎?
她輕蹙著眉頭,聽著冷彥的訴說,心裡漸漸明瞭起來。
冷彥的聲音有些沉重:「當年,爸爸非常喜歡大哥的母親何曼,他們兩個青梅竹馬,何曼雖然談不上有多喜歡爸爸,可是因為從小都在一起長大,對爸也談不上排斥,大人們也都以為他們兩個是一對。結婚的日子也定了下來,可是……」
他的話鋒一轉:「這個時候,一直在外面闖蕩的大伯突然從香港回來了,看到何曼,他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他和爸爸都是一表人材,可是大伯相比較爸爸的儒雅,他更有些男人味,豪氣的他在何曼看來更有魅力。所以,他們兩個偷偷的相愛了。」
冷彥訴說的時候,眉眼裡一直浮著苦笑和無奈的意味。
這苦笑,這無奈是為了冷思遠,還是冷思清,亦或者是何曼呢?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爸爸真可憐,都要結婚了,半路殺出個大哥來,哎——」
溫暖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乾脆把粥碗推到一邊,更加專心的聽冷彥講述。
「大伯雖然喜歡何曼,可是卻又覺得這樣做對不起自己的親弟弟。何曼也是,她覺得自己背叛了爸爸,所以兩個人只能是偷偷的喜歡著彼此,在人前他們總要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為了怕人發現,甚至不敢多說話,為此兩個人苦惱不已。
直到有一天,一個下雨的夜晚,何曼去上夜班沒有帶傘,爸爸那天去了外地沒能趕回來。為了不讓何曼淋雨,大伯拿了傘去接她。
結果半路上看到有人想欺負何曼,他挺身而出。大伯很高大,也有的是力氣,那個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被他很快就收拾掉了,親眼看到這一切的何曼,對他的好感更深,只是傘壞了,他們兩個只能是濕著衣服回家,路過一個大坑時,大伯背著何曼過去,直接把何曼送到家裡。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是兩情相悅,而且衣服都濕了,拉下來的事情……」
冷彥唇邊勾起一抹複雜的笑,看著溫暖聽到這裡有些紅的臉:「我不說,你也明白了吧?」
「然後呢?」早已經歷過人事,溫暖豈能不知道冷彥的意思。不外乎雙目相交,的那一刻,情(欲)的火花碰撞的激烈,然後感情控制了理智,乾柴烈火的上了床,用實際行動背叛了冷思遠。
冷彥繼續:「當時離婚期還不到兩個月,他們打算等爸爸從外面回來後,將事情交待清楚。可是等他回來,他們慚愧的開不了口,卻又控制不住被燃燒的思念,偷偷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多。
終於有一天,爸爸去何曼的家找何曼一起去看家俱時,透過何家的柵欄,看到了擁吻在一起的大伯和黎秋,他先是震驚,然後是憤怒,大聲責問他們兩個在做什麼。
大伯和何曼看著事情很難躲過去,於是就只能選擇了坦白。並且希望爸爸能夠成全他們。可是爸爸一向也是個高傲的人,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也不肯成全冷思清和何曼,彼此僵持了很久。
在離婚期還有一個月的時候,因為生意上的事,大伯和爸爸必須一起去外地。路上遇到了一些歹人,手裡拿著刀搶劫,爸爸反抗時被壞人抓住,那個凶狠的人一失手刀子衝他的身體插過去時,大伯推倒了一個人替他擋住。這時候聽到呼救的人們趕來,歹人逃了,大伯卻因為失血過多,醫治無效……」
冷彥說著,眼前浮現著冷思遠淚流滿面的樣子。他說,他其實就是氣不過被蒙騙了這麼久,還想著這次出差回家後,就成全了大哥和何曼。可惜,他不僅是再也沒有了這個機會,也失去了大哥。
「大伯說對不起爸爸,讓她好好的照顧何曼……」
「那個時候,何曼已經懷了孕,然後爸爸娶了她?」溫暖問的時候,眼睛裡飽含了淚水。
因為愛情,她沒辦法去不恥冷思清和何曼。因為親情,她為冷思清為了兄弟不顧性命而感動。同時,她也為冷思遠感到遺憾。
冷彥歎息:「回來後,得知大伯去世的消息。何曼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暈倒了,被送進醫院的時候,爸爸從醫生的嘴裡得知何曼已經懷孕,大伯有了自己的骨肉。為了照顧何曼和孩子,爸爸選擇了和何曼繼續成婚。後來,大家都以為大哥冷燁是爸爸的親生兒子。」
**
馬上發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