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遷愕然。
……思維跳躍的還真是快、前面還是悲秋憫春,下一刻卻告訴你湯煮好了。按一般情節來講,她這會應該只能出現兩種情況:一種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痛罵老天的怎麼樣怎麼樣。第二種就是默默的流淚,一直流一直流,直到別人對天發誓照顧她一輩子為止。
……可是她居然在這溫情的時刻說湯煮好了。看來白金金並沒有受多大的心靈創傷,鑒於此,他覺得一些承諾誓言之類的話暫時還是不說了。
肉湯的香氣不斷的從沸騰的鍋中中飄出來。白金金撒了一把切成丁地蘑菇扔進湯裡,抬眼笑咪咪地望著他,說,「你喜歡鹹一點還是淡一點?」
方之遷說:「隨便。」
白金金拿了兩隻碗,拿起其中一個盛了些湯,還特地舀出一塊煮得酥爛地肉骨頭放入碗中,隨後將碗遞給方之遷,「喝吧,祖傳秘方。」
方之遷原本有些鬱悶,可過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接過碗道:「謝謝。」
接著她又盛了一碗,抬手遞給小書僮阿步,「小鬼,你的。」
阿步本來想表現一下貧賤不能移的氣節,不想理她,可是濃湯地香味不住的往鼻子裡鑽,把飢餓感全勾出來了,又看見白金金手裡端的碗中特地多放了好幾塊肉骨頭,他便很沒出息的,不由自主的接了過來。
肉湯熱乎乎的,喝完後便出了一身汗,雖然身上有些難受,可是喝的人卻格外的滿足,阿步雙頰鼓鼓地抬頭望向白金金,哼哼道:「看在你尊老愛幼的份上,允許你成為我家公子三十七個追求者之一……的候選。」
白金金:「……」
這個時候張三李四那火堆上的雞也烤好了,雞肉表面烤得焦黃焦黃,他們又往往烤雞上撒一些粉末,那原本就十分濃郁的香氣頓時變得無比勾人起來。
烤雞從木架上拿下後,就直接送了上來。白金金拿出一把纖細的小刀,熟練的將烤雞一分兩半,將其中一半放在盤子裡包括那把小刀一起遞給方之遷,「味道跟你平常吃的一樣,還請將就一下,不過在野外用餐的話,也別有一番風味,你嘗嘗看。」
接著白金金把另外半隻放進自己前面的盤子裡,又拿出一把小刀,從雞腿上切下一小塊肉,約莫二分之一手掌大小,穿在刀刃上,小心的吹了幾下,確定不怎麼燙了才送入口中。
文雅的一小口一小口咬下肉片,她吃得慢條斯理,極為從容愜意。小書僮阿步繃著臉,滿臉不屑,這個女人真是會裝,明明在吃大排檔偏偏還裝出一副在法國餐廳吃西餐的樣子,真是無恥+厚臉皮。
但半刻鐘以後,他就不這麼想了,也沒心思想了,眼睛不停地瞟向她面前的烤雞,不住地嚥口水,那烤雞肉一面焦黃流油,另一面卻是潔白鮮嫩,色香俱全令人食指大動。雖然他前面已經喝過一碗湯了,但是現在還是覺得肚裡的饞蟲正在蠢蠢欲動,而且空氣中烤雞的味道好香,好香,好香……對白金金的不屑與食物不停交戰,阿步被折磨得苦不堪言,一面不停地瞄食物,一邊又咬牙強忍口水,一張小臉扭曲得不成樣子。
又過了半刻鐘,白金金終於把那半隻烤雞消滅掉了,還不停地打飽嗝,阿步憤怒極了,她竟然無視他這麼一個小孩在旁邊站著還大吃大喝?混蛋,壞蛋,壞女人,這麼大一個人了,居然不留點吃的給小孩,該死的。
白金金終於注意到了他,瞅瞅他:「喂,你幹嘛這樣瞪著我?想吃東西到那邊去——」
她手往小甲小乙那邊一指,那裡,家丁們正在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阿步狠狠地瞪了她幾眼,氣咻咻地跑了過去。
期間方之遷一直坐在對面看著白金金和阿步兩個胡鬧,他也不說話,只是微笑的看著。
「白小姐,我給你畫幅畫像吧?」阿步跑到另一邊去之後,他突然開口說道。
白金金嚇了一跳,忙說:「您別把靈感浪費了,等會我們上了山頂你再畫幅風景圖。」人的潛能真的很無限,想不到方之遷不但會寫詩還會作畫,要是他給她畫幅《白金金的微笑》或者《夕陽下的白金金》。那她……那她就當免費照了一次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