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筱曼終於還是答應參加這次旅遊,對於那個地方,除了外婆和母親並無任何留戀,之所以答應是因為她想念外婆了。
收拾了簡單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便隨幸子去了她家。
張淑君不停地往幸子包裡塞保暖衣物和親手準備的一些點心,「外邊冷,你們兩個都要好好照顧自己,筱曼,有沒有多帶些衣服」?
羅筱曼脖子像安了彈簧似地使勁點點頭,心裡暖暖的,「帶了,阿姨」!
幸子將吉他擦試了一番裝好,看著被塞得鼓鼓的背包,誇張地睜大雙眼,「媽,不用裝那麼多衣服的,我們就去玩幾天」!
「那也得多帶點,萬一那裡比這邊還要冷怎麼辦」!張淑君執著地並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
幸子和羅筱曼相視而笑,這就是母愛的本性。
「媽,那我們先走了哦,他們已經在學校等了」!幸子背好包,牽著羅筱曼正欲出門。
張淑君不放心地喚道:「等等,我看看有沒有帶暈車藥,你以前坐長途車都會暈車的」?
「帶了,媽。您一個人在家好好照顧自己,錢我都給您放枕頭底下了,別不捨得花,給自己多買點好吃的,啊」!
「你自己身上有沒有多放些錢,我在家,用不了什麼錢的,不用留錢給我」!
「媽,放心吧。您一定要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要不然我會不安心的」!
「我會的」,張淑君會心地點頭。
「那我們走了」!
「阿姨,拜拜」!
張淑君這才依依不捨地揮了揮手,「路上小心,你們要彼此照顧好對方哦,不用擔心我,玩得開心點」!
見幸子和羅筱曼離開,夏思凡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上了樓梯,敲響了幸子家的門。
「是不是落了吉他呀」!張淑君拿起吉他邊開門邊問道。
「您好,請問您是幸子的母親張阿姨嗎」?夏思凡生分地稱呼道。
張淑君推了推老花鏡,愣住了半天沒反應過來。剛還在想幸子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換了一身穿著,而且明顯是一身幸子從未穿過的衣服,至少腳上那雙過膝長靴幸子就是沒有的,再聽這並不熟稔的稱呼,張淑君便可斷定眼前的人不是幸子了。
「你是……」?
「我叫夏思凡,算是幸子的朋友吧,我能進去跟您聊聊嗎」?夏思凡禮貌地答道。
張淑君驚得自然地往後退了一步,吉他差點掉在地上。夏思凡!三個字響亮敏感地響在耳際。
夏思凡擔心地扶上前,「阿姨您沒事吧」!
張淑君這才又抬起頭來,移到沙發上坐下,「沒事,可能有點貧血,偶爾會眩暈一下」!
「那就好」!說著就著旁邊坐了下來。
「你剛說,你叫夏思凡」?張淑君回過神來,眼神停在夏思凡臉上便不肯離開。像!太像了!心裡細細想著那麼相似的兩張臉孔,她竟然還姓夏,怎麼會有這麼巧。
夏思凡乖巧地點頭,「是呀,阿姨。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我怎麼總覺得我們像在哪見過,總覺得我們應該是認識的,可是我們明明才見第一次面呀,這種感覺好奇怪哦,讓您見笑了。因為我從小就沒有了母親,所以可能跟您比較有眼緣吧」!說著夏思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張淑君心裡酸澀到不行,她長得那麼像幸子,而且她姓夏,最重要不僅是她有那種似曾相識感,就連她自己此刻也總覺得心狂跳不已。
手緊緊捏著抱枕,緊張得捏出細密的汗來,「你說,你看我似曾相識,那能說說你爸叫什麼名字嗎」?
「夏國宗」!夏思凡肯定地答道。
手中的抱枕瞬間滾落地上,張淑君驚訝得眼鏡直接滑到了鼻翼最下側,心裡激動得漣漪四起。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夏國宗,這個她刻意去忘記卻總在夜深人靜時想起的名字。
「阿姨,阿姨您還好吧,難道你認識我爸嗎」,夏思凡撿起抱枕,又擔心又疑惑的問道。
張淑君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不安的扶了扶眼鏡,再一次回過神細細打量夏思凡,不禁淚水流了滿臉,濕花了老花鏡。
夏思凡嚇得不知所措,「阿姨,您怎麼啦,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你沒錯,孩子,錯的是我。這麼多年,你是怎麼過的呀,難道夏國宗沒有另外再娶嗎」?,張淑君再也無法冷靜面對她朝思暮想的另一女兒。
「阿姨您……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你認識我,認識我爸嗎」?酸澀的液體在眼眶打轉,看到張淑君掉眼淚,她也生出一些莫名的想掉淚的衝動。
「怎麼會不認識?一二十年了,夏國宗把你從我身邊帶走了這麼多年,讓我們活活分開了這麼多年。他怎麼可以,讓同胞的你和幸子分開呢」!張淑君心都快碎了,這守了多少年的秘密終是說出了口。
夏思凡癱坐在沙發上,一時不知如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真相,幸子真的是她同胞的妹妹,難怪會長得那麼像,她從小幻想的母親這一刻竟就在自己眼前。
興奮、緊張、疑惑、不知所措糾纏著她。這一切真的都來得太突然了。
淚水爬滿夏思凡的臉,「那麼,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幸子和羅筱曼剛到學校,艾興其,藍雨還有胖子和索若南已經準備了三部車候著了。
「糟了,我忘了帶吉他」!幸子放下行李,驚呼道,那可是她外出旅遊必帶的一樣東西了。少了吉他,就像生命缺失了某一塊東西一樣。何況那把吉他是張淑君攢了多久的錢才給她買的一個生日禮物。
羅筱曼拍了拍手上的灰,「那我陪你回去取吧」!
「不用了筱曼,你們在這等我,我回去拿,很快的,放心」,正欲轉身跑出學校,被藍雨攔住,「我送你回去拿」。